明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剩下的两个人一起顿在了原地。
云栖死死地抿着唇(),心下的惊涛骇浪不亚于得知段星阁也是重生的那一刻。
在这一刻,云栖突然意识到了一直以来明皎和书中微妙的那些差异到底从何而来≈dash;≈dash;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单纯的穿书者○()_[((),而是真真正正的,闻风林的儿子。
眼下他身上透着一股和闻风林一样的,令人厌恶的傲慢。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杀死了那个穿书者,原来白天剧本杀时,明皎话中的傲慢不是穿书者对书中人的傲慢,恰恰相反,那是一个书中人对外来者的傲慢。
怪不得他的行事作风如此大胆,甚至堪称猖狂,在这种前提下,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一个连穿书者都能杀死的人,自然不会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而且从他方才的话中推测,他手上的人命恐怕不止这一条,沾染着数条人命都没有被发现,还能顺顺利利的大红大紫,这种运气,对于得知了一切的明皎来说,将自己当成主角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面对云栖和段星阁两人的沉默,明皎笑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并非真的以为他们两个是重生的。
傲慢让他不屑于考虑这种情况,与此同时,他侧头看着云栖,目光中还带上了一丝怜悯。
像是一本书中觉醒的主角看着茫然而愚蠢的配角一样,他带着嘲讽和轻视地透露出一点怜悯,怜悯对方连自己身在一本小说中都不知道。
这种傲慢让他不急于动手,反而享受地品尝起了猎物死前的震惊和绝望。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杀了哥哥,然后把罪名嫁祸在你家小狗头上……”明皎满意地看到云栖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的神色,“他会不会生不如死?我的好哥哥又会不会后悔……宁愿认一条野狗为弟弟,也不愿看我这个亲弟弟一眼呢?”
段星阁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云栖却并未明皎想象中那么生气,语气中反而透着一股平静:“你做得到吗?”
明皎闻言眯了眯眼,有些不快:“哥哥觉得呢?你难道认为你和之前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比起来,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吗?”
云栖轻描淡写道:“至少我想不出来自己必死的理由。”
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明皎的心头,他并未听出来云栖话中的意思。
“哥哥原本确实可以不死的。”明皎歪着头看了云栖片刻,而后轻笑道,“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是真心仰慕过你的,哥哥。闻风林曾经跟我提过不止一次要带我回去跟你同住,可惜了,某些人亲弟弟不认,反而对捡来的狗这么死心塌地……啧,被狗操就那么爽吗?”
明皎原本只是为了羞辱云栖,可他这话重复了已经不止一遍了,正当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云栖却扭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像是无机的玻璃一样,不带丝毫感情。
“看出来我宁愿和他在一起,也不愿认你这个杂种这件事,让你一直耿耿于怀。那
()现在我告诉你(),云栖轻描淡写道(),“是很爽,怎么了?”
杂种这种词从云栖嘴里说出来的杀伤力简直大到惊人,明皎闻言突然一顿,游刃有余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几l秒,露出了下面疯狂的底色,他带着恶毒和嫉妒的神情深深地看了远处的段星阁一眼。
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结,哪怕他自诩为主角,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血脉相连却比不过一个外人,他在云栖眼中永远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那个出身比他还要卑贱的,保姆的儿子,却能登堂入室,正大光明地喊他哥哥。
哪怕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曾经抛弃过他,可当他回过头摇尾乞怜时,云栖还是不计前嫌,甚至愿意自降身份和他在一起。
明皎在短暂的嫉妒后很快便收敛了神色,他看着云栖笑了一下。
“哥哥既然这么喜欢他,要不这样吧。”明皎歪了歪头,“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死,财产赠予的协议书我已经起草好了,你签了字。”
“再让他把自己的右手切了……”他笑得恶意,“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段星阁微微眯了眯眼,对他的挑衅没多大反应,可全程冷静自若地云栖却扭头看了明皎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那一眼却把明皎看得一愣,透骨的凉意从脚底一路渗到了头顶。
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眼神唬住的明皎当即恼羞成怒,拽着云栖往后退了几l步,两人彻底暴露在大雨中,雨水瞬间落在云栖的锁骨上,冲刷着那处刚刚被割开的伤口,血水不断往下淌。
段星阁见状心疼得眼神像是淬了毒,眸底的戾气几l乎要溢出来了,明皎带着丝毫不怵的怨毒和他对视。
“你说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威胁人不是这样威胁的。”云栖一个最危险的人,此刻却成了全场最冷静的人,他仿佛感受不到锁骨上的疼痛,转而道,“我记得,你舅舅那里放着什么东西吧?”
明皎闻言一愣,回过神后蓦然变了脸色,他似乎没想到云栖能从他随口的一句话中将目标锁定,但他很快便稳下了神色,笑了一下:“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而且竟然你已经拿到了那份原件,又何必上来呢。”
“从你在和闻尧的电话中莫名其妙提到你舅舅时,我就知道了。”云栖轻描淡写道,“至于我为什么会来,我不来怎么抓你个现行。”
明皎故作镇定,笑道:“哥哥可真是算无遗策,但就算你机关算尽那又如何呢,你现在不还是在我手里?只要你死了,有没有那两份东西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