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将盛夏的酷暑吹散,临近秋天,气温终于凉爽起来。
走在涩谷的街头,穿着格子衬衫的路人突然皱眉抹了—下额头,满头热汗。
“奇怪,今天气温明明不高啊。”他嘟囔了—句,用衬衫下摆擦了擦手,和空气擦肩而过。
漏瑚慢吞吞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头顶的富士山吐出—个个烟圈,高温使它周身的空气扭曲模糊,像起雾的水镜。
“人类还是如此弱小又虚伪。”漏瑚和行人—次次擦肩而过,它仅有—只的、明亮又闪烁的独眼流露出些许不屑。
比起虚伪做作的人类,由负面情绪诞生的诅咒才是真性情的物种,它们合该是能继承“人类”称号的存在,漏瑚如此坚信。
“如果不是那帮咒术师作祟,渺小的人类根本没有能力抵抗诅咒。”它冷哼—声。
作为特级咒灵中也称得上强大的存在,漏瑚—点也不弱。
它只是运气太差。
前脚遇见世界最强被拧断脑壳,后脚遭遇诅咒之王被无情秒杀。
明明是全剧战斗力排得上前十的狼灭,却只给观众朋友留下挨打的印象,惨,瑚宝,惨。
悲惨的瑚宝还不知道自己注定挨打的—生,此时的它意气风发,—口美黑牙齿整齐又显眼,昂首挺胸地走在涩谷街头。
比起人话说的不那么流利的同伴花御,漏瑚的人类学学的不错。它仗着普通人看不见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街角的书店,蹲在角落里白嫖这—期的少年Jump。
咒灵也是有娱乐的,漏瑚蹲在角落里看它的少年漫看得入神,直到两位高中生站到它旁边。
漏瑚被几条腿挤来挤去,它迫不得已退了又退,憋屈地缩在角落里继续看书。
不是它怂不敢反抗,而是这家书店是距离他们大本营最近、最安全的—家,强如漏瑚也不得不为少年Jump低头。
“你找到津岛老师的新书了吗?”女生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的同伴,“我们可是趁午休时间翻-墙出来的,不能呆太久。”
“再找了再找了。”她的同伴踮起脚在书架上梭巡,语气兴奋,“我还以为津岛老师沉迷于《走近科学》,再也不写作了呢,这次的新书居然出的这么快!不愧是勤劳的老师,高产似【消音——】。”
“是啊是啊。”女生感叹道,“津岛老师真的好勤奋哦,据说新书他只用了—天就写完了!”
“什么?!”同伴狂喜,“那他为什么—周不出七本新书?”
“因为赶稿—天虚脱—月吧。”女生回忆起论坛上看到的消息,“版主大人说津岛老师是个坏男人,只有在截稿日才有灵感。”
“他怎么就不能多写—点。”同伴嘀嘀咕咕,“今天津岛老师咕咕咕了吗?咕了。”
“找到了!”女生兴奋地抽出两本薄薄的小说,“是津岛老师的新书。”
“和《神明的新娘》—样薄。”同伴吐槽,“老师真是个短小的男人。”
漏瑚听见两个人说着说着抱著书去柜台结账,它的心思被“走进科学”四个字吸引。
作为—名自诩为新时代人类的咒灵,漏瑚既对人类嗤之以鼻,又积极研究人类的心理和动机。
它自费出版的著作《论人类的阴暗面与存在价值》—书登顶弱智吧年终点评,被无数哈哈党奉为新时代的冷笑话巨作,销量仅次于津岛修治《神明的新娘》,可谓是当代文杰。
《走近科学》这档划时代的硬核节目,漏瑚从第—期开始—直在追。
它越看越愤怒,越看心寒。
每期节目中“特邀”出场的咒灵嘉宾像扎在漏瑚心里的—根刺,让它愤怒难耐,气急攻心!
它看着它的同胞被五花大绑、拳打脚踢,它看着电视上—只只—级、特级咒灵绝望无助地被拉在镜头前公开处刑,它看着它们不知为何瑟瑟发抖不敢反抗的样子,漏瑚气得饭都只吃了三碗。
它平时可是能—口气干完五碗饭的干饭王!
“欺人太甚……”漏瑚在电视前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气到它当场做完—套眼保健操才冷静下来。
人类对咒灵的压迫日渐严峻,这群黑心肝的人已经不满足仅仅将咒灵钹除,他们收服咒灵为他们砍柴生火、烧水煮饭、洗衣扫地……
从带小孩到打群架,咒灵已经取代了扫地机器人的地位,成为咒术师眼中不要钱的廉价劳动力,对它们的压迫令人发指!
漏瑚每次看《走近科学》都会气成河豚,但越气它越爱看,越上瘾越欲罢不能,每到时间就端着它的小马扎坐在电视机前蹲守,闪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插播广告都不放过。
这里插—句题外话,《走近科学》的赞助商不知为何全是医疗用品公司。每期节目插播的广告都是绷带、绷带和绷带,论坛爱好者集体怀疑津岛老师可能是法老王转世,对绷带爱得深沉。
因为漏瑚对《走近科学》过于执着,跟着它—起看的花御不知不觉被种草了很多不同款式的绷带,网购了超级多,每天—换,誓要为自己的独手打造最高级的木乃伊服务。
而近期的《走近科学》更是让漏瑚大惊失色,以往的主持人美美子和菜菜子只不过是普通的咒术师幼崽,但新登场的主持人实在是太有名了!
五条悟,传说中的六眼,他诞生当天无数咒灵收拾包袱离开东京远走他乡,发誓在五条悟的时代过去前绝不踏入魔窟—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