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不止这件事儿吧?”东方不败挑眉看了他一眼。
“……向问天从黑木崖的暗牢逃了——三天前才被发现。半夏说他多半是冲着这边来了,还要你我多加小心。”乔清易无奈一笑,轻声叹道,“你那个侄女,端的是好本事。”
东方不败展信一阅,抬头笑道,“盈盈一向心细。必是察觉出杨莲亭已不得我信赖,于是趁机将向问天救出来,准备杀了杨莲亭夺位呢。向问天知道我家乡在此,来此地寻我印证也是必然。你放心,就算他们想杀我也不敢动手——任我行还在西湖底下好生呆着呢。何况,凭他们两个还救不出任我行来。”
“‘他们两个’的确不行。”乔清易苦笑,心里想的,却是甘草上月的来信。信中说风清扬已然在报复了云三一番后,独自回了华山——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令狐冲那个“曾经”放出任我行的家伙学到独孤九剑……
东方不败看他面色阴晴不定,不由上前握住他的手,隐约猜到他在担心什么,“西湖水牢被我差人看得很严,你放心。”
“……罢了,也好。”乔清易闭了闭眼,笑了笑,将他拥进怀里,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际。
东方不败手指一紧,如何不知道他心里仍有放不下的东西。想要开口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榆树下,冬日暖阳零碎的光辉渐渐被清易的眼眸尽数夺取,东方不败心中叹了口气,紧紧地抱住他的肩,抬起头,微微翕动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清易,熟稔地凑上那道温热的气息。
唇齿相抵相缠,神思渐惘中,谁又分得清那九分温柔,一分愁绪?
——罢了。时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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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畔,杨柳残矣,而歌吹不断。
橹声渐远,一个绿衣老翁似缓实快地摇着红木船,轻巧地破开风浪,游向湖心。
船舱里忽传来“铮”的一声散音,仿佛是勾了一弦的宫,又好像是抹了二弦的商——风浪中,若非周郎,又有谁辨得出那琴声是何音调。
“眼看这浩淼烟波,却不知我爹被关在何处,身子还好不好……”任盈盈放开琴弦,眼底是西湖怅惘的水,“可恨东方不败竟如此狠心。这些年我不知真相,枉叫了他十几年的叔叔……”
“教主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不必担心。”她对面的白袍老者抚须道,“至于东方不败……既然他忙着作村夫,也与咱们的大事无碍。等迎回教主,再跟他算账不迟!”
“唉,可那梅庄的几人却是不好对付……”
任盈盈话音落下,舱内瞬间便寂静下来。两人皆是凝视着远处长堤之后的小山——那里,便是水牢的入口所在。
“梅庄上负责看守水牢的,是号称江南四友的丹青生、黑白子、秃笔翁和黄钟公,本已极难对付,且还有丁坚、施令威等一干高手还伺……”向问天苦笑道,“其他人姑且不论,就江南四友,虽然各自弱点明摆在眼前,却叫人难办——那丹青生好酒、好画、好剑,黑白子痴于纹秤,秃笔翁痴于书法,黄钟公痴于琴道,咱们纵使收集到了《呕血谱》、《率意帖》、《溪山行旅图》,再加上一会儿曲洋要送来的《广陵散》,也还差‘剑’、‘酒’两样。好酒可以叫祖千秋去找,余下‘剑’那一项却是难了!”
“向叔叔可听过最近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辟邪剑谱》?”任盈盈道,“我已差人去找了。”
“……便是找到了,也无甚大用。”向问天摇头道,“依我看,倒是要找一个剑法高超之人压得他们四个无还手之力,再用那些宝贝诱得他们好胜心起,请出教主来与他过招——如此这般,咱们才有机会。这方法只能试一次,第二次便不管用了。可惜老夫虽然一身武艺,剑法却是一般……小姐可有好人选?”
任盈盈自然没有人选。
正自凝愁,船已靠上了湖心岛。
舱外,绿竹翁的声音响起:
“曲长老久候了。”却是曲洋到了。
帷幔一掀,黑袍黄带的高瘦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对任盈盈和向问天笑了笑,寒暄过后,颇有些难解地问道:
“圣姑,有一事我还需请教——你们可是在找一个会喝酒的使剑高手?”
“什么?!”
任盈盈与向问天震惊地对视一眼,自忖方才湖心交谈,除了绿竹翁,不入第三人之耳,却不明白一直不知他们谋划真相的曲洋,是如何知道他们正缺少的那一步棋子?
曲洋见他们如此行状,自然也明白了什么,却不多问。心想,若非是云大教主强求,与刘正风一道归隐的他,也不愿意再与黑木崖有所牵扯。
想到这里,他便收了试探的心,兴味缺缺地说道:
“有人差我带个口信。他让我告诉圣姑:使得好剑,喝得好酒的人——”
“得上华山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迟了……作揖作揖,抱歉抱歉!
一直以来有赖大家支持,感激不尽!!
本文还有三五章就完结了~
近期我不会再开新文了。
(不过,以后如果我又写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