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想去镰仓吗?”
温童出神点头,“想,我有好多梦想中的目的地,”妈妈日记里肖想的大江南北,都想替她偿愿。
“有机会带你去。”
应得过分爽快,温童一时怔在那里,目光定格他面上良久,余光出离地捕捉到什么。她仰首去看,就见对角处的茶水间门口,赵聿生手捧着挂耳杯,单手抄兜听何溪说话。
全程他只颔首,鲜少张口应答,视线虚无定点地仿佛在她这里,又其实,是在盯温童咖啡杯旁的泡泡玛特。
那是只仅着内衣裤的olly。
她徒然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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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风清月楚,温童再次加班。她一门心思扑在新项目上,湖州的康宇医疗器械厂招标,文书差不离已告成,下周投标,她想跟跟进度。
刘经理下班前,温童特为问他讨来相关标书和产品图纸,厚厚一大摞堆去led灯下,晕黄的工位挡板上映着她伏案凝神的影子。
空间里一时静得针落有声。
静到,有人贸然站到后方,无声上帝视角了一刻钟,她都全无留意。
脑子死的人净会做死差事,还为付出了好多而自我感动。身后人如是暗嘲。
暗处看明处,高处瞰低点,分外眼明。他把她眼巴前的白费神瞧得净光,也顶奇怪不过,这人究竟较真什么。
将近一周,她都没理睬他了,十分针对性地抵触他。寻常避无可避地照面,比如茶水间巧遇,她情愿咖啡弃了也要赶紧跑路。
即刻赵聿生曲指叩叩桌案空处,“别看了,看一个钟头又啃进几行字,”同时抹身,背抵在桌沿微微垮了站姿。
“……”温童有一肚子的惊怔愠怒发作不出。眸角恨恨他,她别过脸,不容嘴巴施舍半个字。
赵聿生见状好笑,“你掂量下,我们彼此谁更讨厌谁?”
后脑勺瞧他的人依然自闭。
“你一点也无你父亲的肚量。至少,他怀疑我还能容得我,你倒同他反着来,无缘无故就把人恨上了。”
说时,温童就直觉对面挡板上的黑影,缓缓倾到她头顶,连着嗓音一道,“我讨厌你师出有名,相反你就是瞎记仇。”
“胡说!”她恼得低喊且坐回身,被某人目光直勾勾怼入眼底,又立时噎语。
“你这样直接对领导犯上,无非仗着自己背靠资本,要不然早滚一万回了。寻常职场上,黑名单1的就是你这种人。”
冰冻三尺地诛完心,赵聿生冷落着形容,却不想她顷刻潮了双眼,曲眉忍泪,天可怜见。
他无由恍神并矮下音量,“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还会不举手叫你吃瘪。”温童隐隐咕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