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内部结构复杂,完全没有狙击手的用武之地。
南乔却大脑一片空白,刚刚的濒死感还记忆犹新,手腕处被电线死死的绑着,勒的腕骨都在隐隐作痛。
越是难熬的时刻,时间就过的越慢,仿佛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那个男人似乎也很着急,突然情绪暴走的拽起南乔,把她抵在玻璃上,向外面的警察嘶吼着自己的条件,宣告着自己消耗殆尽的耐心。
南乔的侧脸被强硬的积压在冰凉的磨砂玻璃上,控制不住的颤抖。
耳膜被男人近距离的吼叫震得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那把刀就会毫无征兆的插入她的身体。
作为一个医学生,南乔清楚的知道那把刀的尖利,可以瞬间切断她的动脉,那是她那怕身处医院也无力回天的致命伤。
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砸向她的每一个神经,她甚至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顺口说出那句安慰又为什么要走出这扇门。
一瞬间的恐惧像是在成为了某个节点的永恒。
这不是站在悬崖上要轻生之人会有的恐惧,而是当跳下悬崖时却发现自己后悔了才会有的绝望。
身后的人似乎和警察达成了某种共识,南乔像个傀儡一样被强行托着往外走。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警察远远的站着。
原来人恐惧到极致是不会掉眼泪的。
但看着那一个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南乔的眼睛抑制不住的酸涩起来。
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南乔的视线完全模糊,脚下却还要被迫配合着犯人的脚步。
“啪——”
一声枪响赫然响起,身后的人猛地一僵,温热粘稠的液体喷洒在她的侧脸。
南乔下意识闭上眼睛,蓄满的泪水瞬间滚落。
原本禁锢她的手臂无力的散开,南乔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个身穿警服的人疾步向她跑了过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但她就像被罩进了一个绝缘的玻璃罩中什么都听不清,只是遵循本能呆滞的向后转头。
在想象中血腥的画面入目之前,忽然有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他挡住了尸体,却没有挡住蔓延开来的血迹,鲜红的血液像是带着烈火般灼烧着南乔的眼睛。
她瞳孔骤缩,右脸刚刚喷溅的血液似乎也燃烧起来。
脸颊火辣辣的疼,鼻腔内满是酸楚,威胁她生命的警报已经解除,但她没有一丝放松的情绪,胸闷的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危机似乎很快就被解除了,但她却仿佛经历了很久的生死挣扎。
久久无法回神。
第一次有人以这种被强制性中止生命的方式倒在南乔面前,而那颗子弹就经过她的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