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拐进走向崇文楼的二道,前面一排排银杏已然秃尽,苟延残喘的黄叶落在地上像是破碎的星辰。
温始夏把空纸杯扔进道沿的垃圾桶里,向前紧走两步去揽倪思蓓的胳膊,说:“安城一瞬入秋,今天早上好冷啊。”
旁边人没回应她这话,倪思蓓扶了扶书包肩带后,倾身悄悄对她说:“傅星桥在你左后方。”
顷刻,温始夏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起来了,她眨着眼睛不敢偏头。心里想的是前面不就一栋楼么,他一数统院的大清早来崇文楼干嘛。
温始夏就维持这样一个不太自然的姿势跨进楼门,两人心照不宣地放弃了载满人的电梯,选择去走楼梯。
傅星桥全程不紧不慢地在她俩身后,在温始夏将要拐进三楼时忽然叫她:“温始夏。”
她下意识回头。
只见他举起手里的手机轻挥了挥,不带什么情绪地对她说:“早上好。”
清晨的阳光从楼梯间透明的玻璃处洒进来,金色的光芒大张旗鼓,一如他热烈的灵魂。
温始夏从不敢说自己看透了他,却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是个心有大海的人。
倪思蓓戳了戳她的手臂,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正准备回应的时候,他就转身继续上楼了。
“夏夏走吧,上课了。”
温始夏将自己抽出来,抬唇点了下头,说:“好。”
她一进教室就被专业课老师叫去捯弄电脑,直到课间十分钟休息的时候才得空看了下手机。
温始夏拨弄着最近很火的微信里的小游戏,棋子在一个又一个方块里跳跃,最后她心神不宁,灰蓝色的小人掉落。
她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出神。
倪思蓓随意问她:“今早还挺奇怪,傅星桥忽然给你打招呼。”
不说便罢,她一说温始夏忽然心一动。
她心血来潮,带着某种神圣意义般打开手机,将傅星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在那一瞬,空白的对话框弹出一条消息,来自很久很久之前。
温始夏摒住气,下意识算了算日子,发现是在操场那晚。
frank:【喝点蜂蜜水。】
温始夏有些脸热,她把手机熄屏塞进桌兜里,捧起水杯喝了口水,眼睛望着黑板上的逻辑学术语出神。
旁边倪思蓓正埋头抄温始夏的笔记,看她有点奇怪,眼神分她一个,问:“怎么了?”
温始夏挠了挠额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夏夏,你听懂老师刚才说的那个例题了没?”
温始夏话被打断,抱歉地朝倪思蓓笑了笑,转过身给后面的同学讲题了。
那天早上满课,两人中间换了趟教学楼,从崇文楼出来时楼梯口围得水泄不通,温始夏和倪思蓓一前一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