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说道:“匈奴鲜卑营寨相连,若是用箭射入营寨,万一此信不幸被鲜卑人看到。岂不是前功尽弃!”
窦辅对典韦刮目相看,继续鼓励道:“大哥所言不错!只是若不是交与匈奴人,又该给谁呢?”
典韦亦疑惑道:“是啊,给谁呢?给鲜卑人绝无可能,此乃自寻死路。若说此信也不是给匈奴人的!那么此信射入城中,用意何在?”
窦辅见典韦能想到此处,心中已是安慰,说道:“大哥所虑,正是小弟心中所虑!”
典韦想想,脑子越想越混乱,知道自己想不出来,索性不再想了。而听窦辅之意,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关键,便问道:“兄弟是否已经知晓此信,到底应该交与何人了?”
窦辅点头道:“不错!辅已尽知军师用意!此信原本就不是送往鲜卑与匈奴的!”
典韦不解,问道:“既然不是送往那两处的,莫非是错投了,误射入城中了?”
窦辅摇摇头,说道:“射入城中并非是误射,乃是军师刻意为之!军师必定就用信中所言之事,来离间匈奴鲜卑,准备借刀杀人,用匈奴消耗鲜卑实力!甚至,军师,已经按照心中内容实施了,联合槐枞部,突袭鲜卑老巢弹汗山,欲用围魏救赵之计,引南下鲜卑大军北返!”
典韦见窦辅说的如此肯定,疑惑道:“兄弟何以知之军师会用此谋?且又有何方法使得鲜卑人会轻易中计?”
窦辅笑道:“军师,写了此信,便是已经想到此计,又如何会弃而不用!至于如何使鲜卑人中计怎更加简单,大哥记得此信封皮写着:窦辅亲启!内容却是似乎写给匈奴一般。这便是方法,军师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吾等了!”
典韦还是不解,问道:“军师信中并未说明啊?这封皮与内容不符,说明了什么?”
窦辅耐心解释道:“内容与封皮不符,借此告知吾等,军师用的是反间计!当年陈平为高祖设此计,故意将项羽使者假作错认为范增使者,热情款待。而后又装作得知是项羽使者后,立刻不理不睬。以此来离间项羽与范增。最终使得范增负气离去。项羽最终也败在高祖手中!军师,只是用相同方法来对付匈奴与鲜卑而已!”
听了窦辅的解释,典韦似懂非懂点头道:“只是,军师如此用意为何?”
窦辅微微皱眉,道:“关于这点,小弟也不太清楚!似乎军师怕吾等心急,故意如此,借此将自己计划与打算告知吾等,希望稳定军心!亦或是军师,希望吾等出兵与其共同进兵!重创胡人!”说完后,窦辅自己也不确定戏志才到底是为哪般。
当然,窦辅不会知道戏志才夜观星相,担忧大汉不久会大乱。不愿胡人借机南下侵扰,想借此机会一鼓作气重创胡人!只是,这需要城内窦辅等大军配合。这才有了这封信!可是,窦辅读懂了戏志才的计策,却还是未能领悟戏志才这么做背后真正的目的。
但是,虽然没有全部领会,却也猜到了数种可能,而戏志才的真实用意就在其中!
借用如今一句流行的话就是: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对结局!窦辅最终会如何选择呢?
而此刻在城外,匈奴大帐中,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将一支箭送到于夫罗与呼厨泉面前,说道:“方才汉军营寨有人想吾寨中射箭。但箭上却有字!”
呼厨泉大惊,不等于夫罗开口便抢先问道:“何字?”
亲兵将纸条递上。呼厨泉看后,大惊失色。甩甩手,让亲兵下去。待亲兵离去后,呼厨泉颓然做倒地上。
一旁于夫罗充满不解,问答:“汉人说了什么?”
呼厨泉惨然道:“信中说:槐枞将出兵袭取弹汗山,重夺首领之位!”
于夫罗骤然听闻,也惊呆了,但紧接着却说道:“也许这便是汉人的疑兵之计,故意惊吓吾军,好希望吓退吾等!”
呼厨泉摇摇头道:“必定不是,此乃阳谋。和连不敢赌!这确实是他死穴所在!在得知其兄会抢夺首领位置,必退兵回去!吾等已经败了!”
听呼厨泉如此分析,于夫罗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便问道:“似如此,吾等又该如何?”
呼厨泉微微思索片刻,斩钉截铁说道:“退兵!即可打点行装,连夜退兵!”
“退兵?!”于夫罗一惊,接着说道:“似乎也确实只能如此!只是,是不是太急了?!”
呼厨泉紧迫说道:“王兄,若等天明也许就走不成了!若和连要回去争夺首领之位,而又担心汉军尾随。必定会让吾等为其断后!那时,便是得罪汉人与槐枞,两方人马。所以,既然要退,马上就退!”
于夫罗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传令匈奴各部全部准备拔寨撤退。
在营寨的另一端,鲜卑大帐中,和连望着地上躺着的‘鲜卑使者’,也就是戏志才安排的死间。手里拿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信件。
和连大怒道:“槐枞!欺人太甚!本王当年念及骨肉亲情,才放尔一马。不想今日尔却要夺位!还有于夫罗,呼厨泉,尔等亦是小人!本王誓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