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到前所未有的频率,林炎加快脚步,飞也似地出山上车,疾驰回焚城霍宅。
院落冷清如故,纸爷手下和火爷下属一半负责日常巡街,一半各有各忙,连围着灵树修行的花蛇和怪鸟都不见了踪影,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干巴巴的灵树立在正中,少得可怜的叶子耷拉着,毫无生气可言。
林炎瞥过灵树,灵树并没有因为霍纸的归来发生任何变化。
霍纸亦是如此。
轻轻将霍纸放在床上,林炎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彻底乱了方寸。他无数次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却在每次看向床上那苍白虚弱的人儿时忘记了冷静,乱成粥的大脑亦拒绝思考。
把所有能试的法子都试一遍也没能唤醒霍纸,林炎拨出一通电话。不消片刻,林菲菲携家带口登门,黎白沿化了妆伪装成随从也跟来了。
见霍纸昏迷不醒,林菲菲花容失色:“纸爷这是怎么了?”
林炎双眼赤红,嗓音干涩:“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才想问问您,林家祖上是否有类似记载?”
林菲菲修为平平,但胜在读书够多,林家典籍她大多看过,而她嫡系大小姐的身份也能接触到许多别人无权观摩的家族秘事。
她反复回忆,无奈摇头:“没有。纸爷虽是老祖平辈,却因常驻林家而鲜少记录成册。我印象里,与纸爷相关的记载都是他如何收妖降鬼,如何劝诫林家子孙用心修行与人为善这些,昏迷……纸爷怎么可能昏迷呢!他与灵树本为一体,灵树好好的,纸爷怎么都不会有事。”
手臂稍微能活动些的黎白衣望向院落:“这灵树与之前没两样。”
他的记忆力毋庸置疑,他说没两样就一定没有丝毫差别。
只是。
“纸爷依托灵树而生,二者间定是有我等无从探究的关联,若这关联暂时中断……”
一语点醒梦中人,林炎起身直奔院子,众人不放心全跟出来,围着灵树沉默不语。
自打灵树从林家老宅移植到这边,便再没有人触碰过灵树,一是出于敬畏之心,二是纸爷在灵树上布下禁制,任何人不得妄动,心怀恶念者更是触之如遭雷击。
林炎因着业火之缘,并不受禁制影响。所以黎白衣率先伸手,试图去揪一片灵树的叶子。
黎白沿赶忙拦着:“老二你伤没好利索呢,还是我来吧。”
话毕,黎白沿干脆利落地摘下一片叶子。
灵树枝叶摇晃,弱不禁风的好似将被狂风摧倒。
黎白沿瞅瞅树,瞅瞅捏在两指间的叶子,再瞅瞅大家。
林炎从他手里抢过叶子细细端详,叶片脉络清晰可辨,说明灵树势弱却不至败落,生机仍在,又为何会中断与霍纸之间的关联?
再者,霍纸虽与灵树相伴相生,但到底已是分离出来上千年的独立个体,即便灵树损毁亦不会在顷刻间受到牵连,只不过没了依托的根基,衰败无可避免,受伤也再难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