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断黑下来,她抬头看天,估计不久便要下雨。而她已经赶了十几天的路程,明日一早就可以会瑶白派,她已经在昆仑山腹地。
找了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升起火,静静看着地面。
旁边,是跟了她十几天的男子,依旧银色面具,依旧没有过多的话。
明日她回了瑶白派,看他还如何说同路。祁云夜看着地面上另一道影子,心中顿觉得喜悦,摆脱这个家伙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下雨了。”银面男子突然冒出一句,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不断砸下来,打在他们附近的树叶上噼啪作响,安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她就这样看着雨点,不知不觉出神,小时候她就爱趴在窗前看雨,下的越大她越开心,看着湖面上荷叶因为承受不住盛满的雨珠而弯腰下滑,她就莫名的笑出声。而母亲就会在一旁拉着二姐和大姐做着花样,然后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那时祁若染说:“云夜,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是傻小子,长大了没有姑娘喜欢你。”
她鼓着腮帮子不满,“二姐你嘴巴坏,以后嫁不出去!”
……
吵吵闹闹,现在想起恍如隔世。
银面男子看着祁云夜眼角的柔情,眼里竟然有些湿润,明显愣住,她这是哭了吗?
手不自觉的伸出来,想要去擦拭那滴快要落下的泪,但是在半空中却突然握成拳。“有人!”
祁云夜收回心思,坐直。她也觉察到异样,大雨滂沱的夜晚,会是谁?
两人相互看了眼,站起来,无声息的退到洞门口两侧。然后,伺机而动。
暗夜的悄声就像是匍匐在地处的猎豹,一旦猎物有所动作便会一举上前,撕裂,咬碎。祁云夜注意到银面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丝露出,知道他是可以隐藏了。
而她,却选择故意放出鼻息,旨在吸引人过来。
这一举动,让对面的男人心中一沉,他这是在诱敌!而他竟然选择自己作为猎物,难道不知道在这细黑的夜,大雨之下是多么危险。
但是她却淡然,忽视对面的有些灼热的视线,脚下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一把短小而犀利的匕首藏于袖口中。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脚步声越来越重,离她越来越近。
“喀嚓——”
“唔——”
回身,下腰,反转,割喉。每一步都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个消灭后就隐藏好自己等待下一个,每一次都是快速的解决,而且不落一滴鲜红在自己身上。
近身格斗,这是她在万峰上与祁荣抢夺糕点时练出来的,而这熟练度却是山上那些猛兽与她练习的结果。
谁能想到才七八岁的孩子,拿着把匕首与高她几十倍的猛虎相搏斗,而她的爷爷的侍卫,祁荣就站在一边丝毫不插手。
每一次几乎是险境,她都是自己勘堪的避过,而祁荣只是看着,风淡云轻。
到最后,她便是独自一人,连祁荣也不再看着,一切的未知和危险,只有她自己掌握。稍有不慎,那就是死亡。
她或许怨过,为何要如此严苛,但是每当她成功之后,喜悦的心情充斥全身。她觉得,这一切值得!
就好比现在,她利索的解决完最后一个,微笑的收回匕首。
“走吧。”对身后之人说了句,然后走出去。
里面的是解决了,可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她没想到,昆仑山会有如此多的杀手,而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瑶白派。
心里不由得担心,裴晏他们怎么样了?
“小心,前边有人。”银面拉住祁云夜,目光看过去,她也跟着看过去。嘶——居然是一大帮的人,而他们似乎都在闭目,这方向,是瑶白派!
“这边走不通,跟我来。”说着银面便拉着人往后退去。
“放手。”她甩开那只手腕,蹙眉。
银面男子停下脚步,望着祁云夜,“上瑶白派还有另一条路,这里,不通。”他是想带他去另一边,可是,祁云夜并不领情。
“可笑,你是谁,我为何信你!你又如何说服我,让我不怀疑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她就是不愿看着一张银面,却看不到表情,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作势往回走,一副大不了你死我活的样子。
银面男子看得眉头越深,拉住祁云夜的手,不放。
“不许胡闹。”低低的斥责声,带着一丝愠怒。
她一愣,然后冷笑道:“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