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马车悄然的从后门驶入了尚书府中。其间,也没有什么下人接应,只是一个老管家来开过了门让马车驶入了后院后,便又重新将门上锁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回去了。
“元哥哥,你能起来吗?我先帮你解开吧?”见已经到了地方,李钰儿连忙站起了身来将墨孤城扶了起来。
“我来吧。”只听忽的‘铮’一声,一道白芒闪过。墨孤城的身上顿时一轻,只见原本一道道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竟是全部应声而断。再看对面的杨寒月,已是将一把长剑缓缓的归入了鞘中。
“嘶……”伴随着李钰儿微微倒吸冷气的声音,墨孤城身上被不知道多少铁钩穿过的凄惨模样也映入了两人的眼中。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李钰儿的眼眶马上变得通红,两只玉琢似的小手也哆嗦着紧紧的攥起,就连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的肉里都浑然不觉。而另一边,杨寒月看到墨孤城在惨状之下表情却依旧如此平静之后,也不由得目光微微变了变。
“没事,对我来说,区区小伤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一边轻声安抚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钰儿,墨孤城略微有些吃力的一咬牙,先把勾住了双手手筋的钩子拔了出来。紧接着,在杨寒月都有些愕然的目光下,就跟只是拔个粉刺似的一根根的就将插在身体里的钩子全拔了出来。
“你你疯了吗?就这么全都拔出来的话,你……”
“放心吧,我体质异于常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眼看着率先反应了过来的杨寒月似乎抬手就准备撕衣服帮他止血了,墨孤城连忙抬起了最先拔出钩子的手腕,啐了口口水在自己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又抬起到了她们面前这么说道。
“你……”杨寒月两人的目光惊疑的再次看向墨孤城的手腕,却是只见他手腕上原本还有些狰狞的贯通伤口竟然已经止住了血,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
“你……真的是人吗?”见到这一幕,杨寒月不由得有些震惊的开口道。
“嘿……嘿嘿,我就知道,不愧是元哥哥,这么点小伤,肯定没事的!”而李钰儿却是一边擦着鼻涕一边理所当然的笑了出来,转而如此高兴道。
“嘶……就是这身衣服,要是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了。还有……”墨孤城稍微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脚腕,自然马上就感觉到了这身沾满了血污且好几天都没有换洗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十分的难受了。而且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在里头也好久都没吃东西了,钰儿你能帮我去找点吃的吗?”
“好!我这就去!寒月姐姐你先扶元哥哥进去吧!”李钰儿虽是千金之躯,然而面对着墨孤城的要求却没有丝毫的含糊,反而是开开心心的就转身跑了出去。
“好。”点了点头,杨寒月也并未多说什么,搀起墨孤城,便带着他走下马车缓缓走进了尚书府隐蔽的后院。
“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笨了点。”被杨寒月扶着走进了后院的墨孤城如此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确实,很容易被人骗。”而一旁的杨寒月,也如此淡淡的接口道。
“那你呢?”然而脚步微微一顿,墨孤城却是偏过了头来看着身边的杨寒月如此问道。
“我?我怎么了?”目光不易察觉的微微闪烁,杨寒月依旧还是不理解般的如此淡淡反问道。
“盗取金符,私放重犯,假传圣旨,这可都是抄家灭门的重罪。你……就这么跟她来了?”小钰儿倒是不用考虑这些,毕竟皇帝老儿傻也不可能砍了自己的脑袋。但是这个杨寒月可就不一样了,一旦事发那么她身后的杨家肯定难免受到牵连。
身为一个将门之后,墨孤城却是不信她跟久居深宫不谙世事的李钰儿一样,只凭头脑一热就不顾后果的跟着一起来了。那么,很显然……
“哼,果然跟传闻中一样的狡猾。本来还想等你再放松一点警惕……”
——嗡!
随着一匹白色的练芒,锐利的长剑铮然出鞘。
这一次,已经早有准备的墨孤城开启了思维加速,总算是看清了杨寒月拔剑的瞬间。然而面对着这削金断铁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一剑他却丝毫未躲,任由剑锋停在了距离他脖子不足半根毫毛的地方。
“嗯?”杨寒月眉头微微一皱,如此问道。“为何不避。”
“那你又为什么不砍下去?”墨孤城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杨寒月的眉头紧锁,如此冷声道。
“只是因为我不怕死。”墨孤城微微一笑摊了摊手这么说道:“况且你废了这么大周章帮钰儿把我弄出来就只是为了杀了我的话,那也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
“……哼,区区小贼,也就是还有几分胆色了。”默然片刻,杨寒月还是收起了剑:“真不知道那一位究竟是看中了你哪里。”
“那一位?”听到杨寒月这么说的墨孤城忍不住挑了挑眉:“能把这么多事不声不响的压下去,看起来应该是宫里的某一位的手笔咯?而且,身份恐怕还不低,最起码应该也是……唔。”
此刻,还没等墨孤城把话说完,杨寒月却是又一手搭在了他的腋下另一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打断了他的发言。而还没等墨孤城再做反应,就只听身后院门一响一个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又闯了进来。
“好啦!元哥哥,吃的东西洗澡水还有换洗的衣物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就……诶?你们怎么还在院子里,不先进屋休息一下吗?”一回头,果然是李钰儿的身影映入了墨孤城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