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孟蕙讲了一路。
傅昭便一直在旁听着,未打断,也未插话。
闻姒从一开始胸口闷疼,到后来脸上全无血色。
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口,小厮在外头道:“世子,少夫人,表姑娘,已经到了。”
闻姒直接掀开车帘准备下去,孟蕙却在此时突然出声,“一路讲来我都忘了嫂嫂还在,嫂嫂不会怪我吧。”
她嫣然含笑,“怎会,毕竟妹妹与夫君许久未见,也只有说些小时候的事情才有话题,不然今日插不上嘴的便是妹妹了。”
傅昭看过来与闻姒的视线对上。
但闻姒却从中窥见另一层意思来,她不该多嘴说这句话。
笑意全无,眸中突然模糊起来。
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便连鼻尖都连带着发酸。
她连句话都未曾讲,便匆匆从马车下去朝府中走去。
傅昭视野落空,只看向她坐的地方。
那会拿来为她御风的披风被她留在座位之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傅昭嗤之以鼻,身旁的孟蕙又缠上来,“我们下去吧哥哥。”
他不动声色将胳膊挪开,淡淡颔首。
臂膀落空,孟蕙颜面有一瞬不大好,目光中闪过一些恨意又急切恢复原来模样。
闻姒脚步匆匆走进梨奉院,解开大氅上的系带坐在妆台前。
婢女都被散退下去,闻姒的泪不知觉的就落下来。
拿帕子拭泪,她想起从前才遇见傅昭时。
彼时他对她也有一份柔情所在。
可这些,却都在现如今被消磨殆尽。
青烟不知马车上发生什么,端着茶水在一旁宽慰,“姑娘可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伤身,仔细伤着身子。”
不值当的人?
傅昭也算是吗?
闻姒今个心中乱的很,一时竟说不出究竟是为何才这般。
她还没用帕子将泪给逝去,便有婢女在外头恭敬道:“少夫人,管采买的周婆子听闻您在,想来寻您说上次采买的事情。”
端起杯中茶饮下,轻咳让声音瞧不出异样来,她才对外头唤,“让她进来。”
周婆子推门而入,完全无了上次那般盛气,“少夫人安好。”
闻姒不紧不慢的闻着桌上新送来的脂粉,“周妈妈怎得来了,可有要事?”
“诶,自是有的,上次世子夫人说让老奴将采买亏空的钱补起来,这不,老奴这是凑够钱过来了。”
闻姒侧头看眼她手中的荷包,鼓囊囊的,一看便知不少。
“让周妈妈拿如此多出来,想来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