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宇刚想说那我带你去我们玄门下的地界吧,那里有救助无家可归流浪和贫穷百姓的地方,他还没开口,又一头栽倒在桌上,戛然而止。[冷羽尘]冷羽尘看了看旁边堆叠的舔得十分干净但码得非常不整齐的盘子,捏紧手心微微震颤的决明,抬眼对上玉楼子浅淡的眸子。
这个男人好看得过分了。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一类型警告,很像药师长老再三强调的那些生长得尤其鲜目漂亮的毒物。“我知道,”冷宇和系统呆一块嗑着瓜子,道,“他的意思其实是,红伞伞,白杆杆,吃完全家躺板板。”
系统点头:“张无忌他妈说漂亮的女人会骗人,让我们一起论证一下这论点适不适合男人。”冷宇一脚把它踹远了。冷羽尘闭了闭眼睛,手中兵器受到安抚,平静下来。“这样也好。”冷羽尘看了一眼桌上狼藉,看向玉楼子的眼神没什么变化,他握剑简单作揖,“多谢阁下款待,玄门冷羽尘不胜感激,来日相逢定当涌泉相报。”
玉楼子脸色忧郁难掩,他说了要送冷羽尘的话,被直接拒绝了,像是明显划清界限一般。玉楼子没有坚持,目送他负剑下楼。“他那样子叫感激?白嫖了别人一顿饭,看人家神仙哥哥像是刚被他杀了全家一样。”冷宇愤愤不平,冷羽尘这个榆木脑袋不回头,他也没办法看玉楼子是不是还站在楼上。
“毕竟……也不是他吃的啊,”系统小声为主角辩解,“而且,还把人家坚持了那么久的辟谷给破功了。”
冷宇一副杠到底的模样:“为了救我们,人家尽心尽力,还身陷刺杀风波,结果这小子就他妈这么走了,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他还年年评界三好学生呢。”
系统小心翼翼地纠正:“是修真界试剑会第二名。”
“管他叫什么,最近不是又要开会了吗,还他妈要跑到灵界山去。对了,去年第一名谁来着,破例参考那个什么鬼,不然老子差点就第一了。他今年应该老实当他的监考官的吧,就我们要去的灵界山那个,”系统翻了翻人物小本子,提醒他:“方唯。”[冷宇]方唯令一个外门弟子上前一步接过冷羽尘的决明剑,再用八卦轮盘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什么门派不允许之物。
八卦轮盘不出意外地响了。
冷宇看着脸瘫得能和冷羽尘有一拼的灵界山大师兄方唯走近,拿着和自己高中进考场前检查作弊那玩意儿有着本质相同的东西,问自己:“什么响的?”
冷宇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是我钢铁般的意志和穷得叮当响的口袋。”
方唯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位从玄门不远万里跋涉过来的师弟冷羽尘。
出于令人不太理解的原因,这位玄门的招牌天才师弟真的是亲自跋涉上来的,扛着他一时间没法从飞行姿态缩变回去的决明剑。要知道灵界山的台阶有那么几千阶。[冷宇]“八千八百八十九阶。”冷宇说。
“是八千八百八十八阶。”系统一口咬定是宿主错了。冷宇问它有什么证据。
系统说:“说不定他们修这个数字,就是为了提醒其他门派,他们灵界山的人是爸爸。”彼时他们刚刚爬完这个天梯。他们本来当然不用爬天梯的。冷羽尘这孙子告别玉楼子当时包括一连赶路大十几天没换人,御风往灵界山途中下线了。要不是冷宇大喊了一声决明,剧本估计就得从穿越改成重生了。
系统也给吓得够呛,它万分请求宿主有条件就去报个御剑飞行班,别给人生留遗憾。主角和宿主要是挂了它这个寄生虫也没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系统用一种当妈的口吻怂恿他,“我这是为你好。”
冷宇说不行。“主要是我怕被别人知道玄门冷羽尘居然在练低级御剑术。”冷宇拖着变不回去的决明往上爬阶梯,告诉系统,“其次才是老子恐高。”
“……”
冷宇爬了一半,突然发现对面有灵界山的瞭望塔。那里是结界的薄弱点,所以都有弟子两班倒。他一捶,眼睛放光:“也许我们可以过去让那边放哨的师弟带我们上去。”
系统让他先低一低他高贵的头颅看看下面比李白送汪伦那潭还深的水,问他是不是打算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游过去。
“他们是不会离开自己岗位的,”系统说,“万一魔族挑这个时候入侵了,你岂不是间接给人家整灭门了。”
冷宇说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样吧,看他能不能让附近巡山的人过来接我一趟,就说我,就说我受了重伤,半身不遂了。”
冷宇折了个基础千纸鹤,跟冷羽尘偷学的,虽然不伦不类的还不如直接团成纸团,他仍然非常满意,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修真天才。他吹过去,用手挥了挥,让小千纸鹤快去报信。[玉楼子]外门弟子今天和别人换了个班。他叼着根竹叶,眯着眼睛瞧那团千纸鹤,怎么也不是很相信,这人署名居然是玄门师兄冷羽尘。
那不是个天才吗?
不过看到下面他说自己“半身不遂”后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起来,冷羽尘师兄都受伤了,那岂不是有大敌将——他的脖子被直接拧断了,发出树枝踩断的声音倒地。一身红衣的男子跨过尸体,刚杀过人的修长玉指从地上拈起纸条。
上面傻里傻气歪歪扭扭地写着:“兄弟,我被魔头打得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了,过来顺我一程呗——玄门冷羽尘。”他甚至为此画了个笑脸。“所以他这是噶了吗?再不来我都要等发霉了。”冷宇冲瞭望塔方向比了个中指,最后决定独立更生,拖着大剑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