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玉楼子把散落的长发全部拢到左肩,衣服松松垮垮,好不风流。
冷宇脸噌一下红透了。玉楼子倏忽笑了,嘴唇薄抿,眼尾微勾,他倒了一杯茶给冷宇,冷宇很听话地喝了。
玉楼子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含笑:“真可爱。”
冷宇把茶喝光了,玉楼子这么对他本人,说不高兴是假的,却是一句话再说不出来,头昏脑胀的。他点点头,糊涂说了一句:“玉儿,你真好看。”然后一头栽倒,扑进了他怀里。
玉楼子搂着他,轻轻抚摸,叹了口气。[冷羽尘]冷羽尘回住处的时候发现弟弟不见了。
大抵是找玉楼子去了。他想。也是一个偏往南墙行的人。
房里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失魂症”的时候,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有人会替你撑一下,现在却不行了,身边从来都没有人,来了也迟早会离去的。
他坐在床上,没有像往日那样疗伤,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玉簪。
脑子里的一幅场景逐渐清晰。
[他穿着玄门弟子的常服,从怀里拿出打磨已久的簪子,帮玉楼子笨拙地挽起头发。
赔你的面具。冷羽尘道。
玉楼子坐在铜镜前,把刚刚解下来的红色发带缠到冷羽尘手上,道,我的回礼。
玉簪相赠,还予私人佩饰,这是南国订亲应与的礼仪。不清楚什么时候知道的了。
玉楼子死的那天到处都是飞花,扰眼得很,血浸得花重,发带被风吹下了断肠崖。
他死时手里还握着那根簪子。]如今玉簪碎了。那柄剑刺过来的时候,胸口的玉簪替他挡了一下,剑尖稍微错开了主心脉,他没有当即毙命,并且后面还被救回来了,簪子却断作了两截。
冷羽尘拿出磨刀工具,试图把合起部分的裂纹不规则处磨平,使它看上去跟往昔一模一样,看不到伤痕。
那天他重伤,就像陷入泥沼,不断下坠,他以为结果就是如此了,偏偏有个人拉住了他的手,叫他的名字,把他费力拽出来。
他首次睁开眼睛,玉楼子解下衣服,以双修的方式,用身体为他作了承担大部分反噬的炉鼎。两个人肌肤相贴,共同经历从火海到寒冰的转变,疼痛均摊,那人可能比自己疼得还厉害些,他们修炼的术系是完全相克的,双修需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
他记得最后的最后,玉楼子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委落的白衣上,连指尖都在颤抖。他想叫他的名字,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再度昏睡过去,醒来已经是玄门疗伤圣泉地。
他想去找找他。但阿宇已经替他去了,阿宇要比他勇敢。他连暗地里把玉簪拿出来看看都是极其克制过的行为。
他久久坐在床上,背靠墙,紧握着那只玉簪,簪子里还有一点血痕,他想他知道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