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晚上,刘一山对我说:“鸣哥,今日带你见识见识下!”
天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我也确想去体验下石井的夜生活,便顺水推舟:“要得!出去走走!”
一块去的还有阿伦和阿松,不晓得什么原因,鹤飞没上班却也不愿一块去走走。阿松打趣道:“阿飞你甲贼,好精!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哥哥一块去!”他们听后,一块哈哈大笑,只有我不明就里,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隐隐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伦开着那天去汽车站接我的那辆三菱车,过了两三个红绿灯,最后停在一条较偏僻的街上,许多盏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如夜幕中的眼晴,诱惑着过往的人们,原来这是一条发廊休闲街。下车一看,或明亮或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个打扮得妖艳的发廊女坐在咱家店门口招客,一见有人走过,就举止轻浮地乱打招呼,也有坐着不动的,叼着烟,吐着烟雾。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刘一山对这一行早就是里手了!
刘一山说,这是在石井打工男人们晚上最喜欢来的地方,这条街叫鸭掌坦后街,都是厚山村的范围,大小有好几十家发廊休闲屋呢。
说得好听称发廊,实际是没有证照的藏污纳垢的场所,全是卖淫窝点。肯定不止这里,其他地方也有,只不过没这集中罢了。不用说开放的广州地区,在耒州市火车站也有这样的野鸡店。只不过叫法不同,这儿叫“红灯区”,耒州市叫“马婆街”。
唉!多少人在此间纸醉金迷,又多少人在此间迷失沉沦!
一行人走进一家比较大的店子,说实话,这样的店子若是我一个人是不好意思进的,真是没那个脸皮,没有足够的勇气步子是迈不进的。
那次在部队,几个战友去按摩,也是厚着脸皮去的。不过那按摩店明面上还是很正规的,按摩妹穿着也没这样的露骨。敢来这样的发廊,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进去,就有一个高桃艳丽的少妇,看样子是个负责的,准确地讲应该叫妈咪,风一样地飘了过来:“哎哟!是阿山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居然是地道的耒州话!
这时的刘一山露出了一副色迷迷的猥琐相,“嘿嘿”一笑迎了上去,竟然旁若无人地举起爪子往人家胸部摸了一把。
那女人也不生气,把他的手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就是不老实!”如此打情骂俏,让看的我都脸红。
阿伦与阿松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到沙发上那四个女人当中去了,在这个身上摸一下,在那个腿上捏一把,十足的流氓痞子!
如此轻车熟路!看来他们是这里的老熟客了!说真的,这操作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几个可还都是黄花乃子呀!阿松最多二十出头!却一点也不晓得害羞,犹如鱼儿得水般地兴奋。难道鹤飞也……难怪来时他们的怪笑,我不敢往下想了。
只有我傻乎乎地愣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退出去又觉得是不给刘一山面子。
倒是那妈咪样的女人先看出了我的难堪,忙招呼我:“这位靓仔好帅啊!快坐快坐!”说得是普通话,她以为我不是耒州人。
刘一山笑起来:“阿香,这位是鸣哥,也是耒州老乡!”原来这妈咪叫阿香。
“哦,是老乡!更莫讲理了!”阿香边说边将手朝我眼前扫了一下:“老乡,要不要上楼去?”我脸顿时发烧了,这样大胆的女人确实招架不住。真后悔跟这帮家伙来!
“我鸣哥还是甲黄花乃子,还怕丑!你莫逗鸣哥耍!”刘一山制止了阿香,又顺手在她腰上抓了一下,“先搞几杯茶来,等下要去收钱!”
刘一山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收保护费!
刘一山胆子太大了!这可是犯法要坐牢的啊!
看来传说中的联防队员收保护费是真实存在的!之前我听了还不敢相信,一般收保护费的都是些烂仔混混,哪见过保一方平安的联防队员收保护费?如果人家举报一下,可不是开玩笑?!
见识的短浅,限制了我的想象!
只见阿香端来两杯茶,一杯给刘一山,一杯给我。然后阿香又掏出一叠百元钱票放到刘一山手上:“这是十二月份的!一千块,你数数!”刘一山接过,并没数,而是将钱在手板上“啪啪”地甩两下,之后再拿出两张,塞进了阿香的文胸!
刘一山这小子真的会哄女人!
“谢谢阿山!”阿香心花怒放,媚眼诱人。
刘一山把茶一喝完,起身,朝阿伦阿松一挥手:“走!”沉浸在温柔乡中的阿伦与阿松霍地站起,随刘一山和我出门了。
跟着走一圈,发现收保护费没有我想象中的难,既没有凶神恶煞地恶语相向,也没有拿拳头示威,更没有影视中那样拿砍刀示人,完全是心甘情愿的轻松加愉快,只往店里一站,就有一个年龄或大或小但一律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笑吟吟地移过来打招呼,然后奉上或多或少之前约定的红包。我看到了红包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数字和姓名,还有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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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只是我的感觉,她们交保护费这么听话,可能前期经过了许多磨合才达成这样的默契。另外,就凭刘一山腰上那道刀疤也是种无形的震慑,何况旁边还站着几个精壮伙计!
自然,每到一家,刘一山与阿伦阿松都会死到块脸皮,与发廊女调笑一番,再趁机亲一口摸一下捏一把,然后咧着嘴巴流着口水心满意足地笑起。
这种操作对刘一山阿伦阿松来讲,或许是完全正常且习以为常,而让我三观震碎,说到底还是见识的短浅与对社会的无知,导致了自己想象不到人性到底有多么丑恶。
回去时,阿伦和阿松没一块走,刘一山给他们每人拿了五百块钱,不要说,他俩肯定去找快活了。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做是在玩火,不知哪日就引火烧身。但也没资格说刘一山做得不对。所以在路上,我没有作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一山说:“鸣哥,我晓得你看不惯这些。但不是你我有能力改变的。你不做,自然有人去做。你举报也没用,如果举报有用,她们自己早举报了!其实,你真的去举报,却讨不到好,那些女人们会因为你的正义而砸了饭碗,而像陈村长那些保护伞们也会容不下你!”
“陈村长?”陈村长一副知书达理的儒雅样,怎么会干这种勾当,而且作为联防队队长,这是妥妥的知法犯法啊!
“对!不是陈村长还有哪个,我刘一山有吗个本事去收保护费?又有吗个能耐当保护伞?当然,光陈村长一个也办不到,派出所公安局他都要打点!”
“而且这些钱,是她们主动找陈村长交的,虽然心里不甘,但有什么办法呢?你不交,派出所联防队天天盯着你,没事就上门检查,你还做不做生意?要做生意,只有老老实实地交保护费。她们心里明镜似的,抓住一次,拘留罚款损失会更大,就不只这点钱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