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王朝那边早已准备好。”王箫连回看着靳楼道。
“不过还真是晚啊……”靳楼看似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是我到的早了。”王箫连一笑,“虽说这路上艰险也颇多,可能会耽误。不过,这出殡日不错就行了,具体下葬时间么,到时候再算也不迟。”
“太子说的有理。也不知这几日,对太子的招待,太子可算满意?残晔是小地方,不能和中原相比。有不妥之处,还望太子见谅。”
“呵,王说的哪里话?残晔疆域不及王朝,但繁华并不落于王朝啊。只是,有时我们没有这东西啊,我们便越觉得它们好。”王箫连说完,双眸又轻轻眯起。
“是啊。想太子久居中原,也从很早之间将就开始惦记这塞外风光了吧。也不知这几日看得可够。”
“这风景哪能一次看够?每一次看,每一时看,都有不同的风景。”
“看来,太子还舍不得,想要‘久居塞外’了。”靳楼说着,有意无意加重了这“久居塞外”四字的语气。
“哈哈。来,喝酒。我先干为敬。”王箫连举起酒杯,扬起头便把金樽举在嘴边。
“好。太子实乃痛快之人。”靳楼一笑,亦举起金樽。
温热的烈酒洒入喉的刹那,双眸相接。含义,怕是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懂。藐视,凌厉,警告,以及,谁眼里一闪而过的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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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谁人阴谋
青葱玉手,又轻轻抚上了半月琴。 他说,为这琴谱了新的曲子,可我,竟然还没有来得及听啊。手指撩弦,本来就琴技不佳的她,加上许久没练,这样唯一会的一首《月凉纱》,也终究是被自己弹得断断续续。那一瞬,王纱凉想起了许多人。凌经岚,苏溪眉,冷织袭,韩洛真,甚至琅祈。哪怕他们沾满鲜血,他们也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是的,最干净。
根本不遥远的记忆,却突然苍老了谁的发际……
王纱凉回望镜中,面色苍白如斯。她伸抬起臂膊,抚琴的手抚上了镜面。她在给王箫连的信里说了,她在王朝就已设法查明,他周围的隐蔽高手。她多留一日时间,一是防自己没能让靳楼放自己回来,二是也给他些时日想清楚,同时让他的手下做好准备。
其实,自己的计策又岂是什么良计呢?不过,就算负隅顽抗,也要抗一下。我王纱凉宁可死,也不愿苍白地度过一世。不愿,永远在他面前像个小丑一般,任其牵引一世,还要担心,当韶华不再,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珍惜自己。
——靳楼,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关于你我的赌。
只是,今夜,靳楼未曾回行流宫。
王纱凉凝了眉。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一定要让他来。
此时,亥时已过,子时未至。
看向了手腕上的那道还没完全结痂的疤,匕首被靳楼拿走,没有办法,王纱凉便把手腕直直向床沿上拍去。她立刻吃疼地窝起身体,倒在了床上。可创伤远比自己想的严重,自己的的确确是在顷刻间头晕眼花,她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并未昏倒,但已接近昏睡。她在等。等服侍自己的丫鬟走进,发现自己,赶去禀告,而后,他来。他会不会来……
一个时辰过去。他没有来。
二个时辰过去。他没有来。
……
丫鬟走后,她一直睁着眼睛,望向窗外,直到那里出现光线。血染红了锦被。一个时辰没等到后,她便把门从里面插上。丫鬟们在外敲了一夜,没等到她回答,此刻也累得睡着。她们不解,何以昏倒的她又能起来把门锁上?何以她又要把门锁上不让大家进去。
想着王可能给的惩罚,丫鬟们一个激灵又起来,却听见了身后沉重的步伐。大步走来的人,面露焦急,脸色可怖。
“王……王……恕罪。花……花姑娘的门开不了。”一个个丫鬟皆吓得跪倒在地,向着靳楼战战兢兢地说道。
靳楼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径直一脚踹开门,顷刻掠到床上人面前。——此刻,王纱凉是真真昏过去。整个人仿若瘫软。右手毫无力气地垂到一边,那一道又一次被撕裂的疤,映红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