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经岚终于再度昏了过去。
韩茹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良久后才进屋给凌经岚把脉。
到了望清宫,靳楼给了王纱凉一个药瓶:“手腕青了,擦点药吧。你说的对,拿到了想要的天下,心里警戒松了一些,心境难免有所变化。之前的事,终是我的不是。我不会再勉强你什么。但若你未满三月搬出望清宫,难免引起别人的闲言。我便睡在前室。你体内的毒咒发作越来越频繁,有事就叫我。”
说完,他便离开了。气定神闲。一如从前一样淡然。来去安然,永远不会失了分寸的样子。
王纱凉默然走到床榻上,拉下床幔后,刚阖眼,听见了窗前的细微声响。
她拉开窗子,竟看见一只秃鹰傲然停在那里。——赫然是弄轩的鹰。她忙解下鹰脚上的信件,鹰便腾空而去,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
信上交待,北陵出了些事,他那么几个月才没来得及联络自己。风波不小,他也许还有一段时间才能与自己联系。他不怨那封假休书是怎么回事,只说到时候会联络她。若她嫁与靳楼不是自愿,她就去见他。
王纱凉手一抖,连忙烧掉了信。
照信中所说来看,他竟是相信自己的。
她很感动,却又不像再拖累一个人。
那么,到时候先去见他,把事情说清楚再看。总之,自己是一定要逃离这里了。到时大哥的伤也该好了许多,自己带着他一起逃走。离帝都越远越好。
日子是慢慢过去的。
靳楼真的做到说到,让王纱凉自己睡在望清宫内室,自己睡在前厅。
王纱凉每天去看凌经岚,也把灵磐剑还给了他。每次都能看见韩茹为他施过针后,流到木盆里的一大摊黑血。
也着实感谢韩茹,她眼见着凌经岚一天天好了许多,这么久以来已能下床了。
“大哥,真好。”王纱凉喜笑颜开。
“倒是让你太辛苦了。”凌经岚脸上有一丝心疼。
王纱凉摇摇,去到门外四处观望了一下,又关上门垫脚凑到凌经岚耳边,轻声道:“大哥伤好时告诉我一声,但还是装作不太好吧。”
“凉儿这是——”
“等你好了,我们逃吧。”王纱凉抓住他的胳膊,“北陵王和我联络到了,你先好好养伤,我们再等他的指示。”
凌经岚点头,“我也巴不得,早日把你从这里**去。如今却是我耽误了你——”
“大哥怎说这种话?北陵王在北陵也遇到些麻烦,本来就来不了那么快。”王纱凉这才慢慢松开他,“大哥小心些,切莫让他瞧出来了。”
王纱凉回到望清宫,突然又想到,再过不了多久便是他的生辰之日了。
她垂下了眼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做个什么东西吧。毕竟,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陪他度过生辰之日了。她已经想好,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又思量了一会儿,她便叫了司制房的女官来。她觉得还是做件衣服比较好,但自己的手艺的确不太好。小时候她是不稀得学这些的。包括刺绣,也是那段时间过着几乎被王箫连软禁的生活时,才慢慢绣得好了。
方法,以及细节处,女官都一一讲解好。王纱凉便吩咐她下去了,赏了点银子给她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讲。
着手开始做,不一会儿,她就觉得累。想来是最近自己操心太多了。她放下手中的活,靠着床柱慢慢就睡了过去。
那一日,靳楼生辰。
是既封后以来皇宫的第一次盛宴了。宫人们早早准备,整个皇宫都喜庆异常。
设宴还是在紫鸾后殿。
贺礼几乎堆了半个屋子。甚至还有远国而来的宾客。
丝竹管弦之乐奏响,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向靳楼敬酒。
他一一饮下。
大家都说着祝福的话,或真心或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