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占了这片江山,还真是……要知道,这里离帝都算远,连战争都几乎没发生。王朝啊,倒还真像是不攻自破。”
“当日他骨子里的邪气,我们也见到过了不是……”
“现在王纱凉又成了他的皇后,师兄你……”
“看见他对她也是好的,而凉儿,也是真心喜欢他。只是……也的确怕靳楼骨子里的邪气太深,说不定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作,害了凉儿。凉儿的性子,你本也多少了解。不说我了……还有你,你真打算……一直待在这里了么?”
琅祈一笑,“这些年我过得极平静,也开心,想通了许多事……”
“可是你一个人……”
“师兄不是也决定就这样伴着你的公主么?”琅祈笑着揶揄道,神色复又严肃,“师兄,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我再也不是当日山上甚也不知的孩童。也许就是这样,每个人一生,总是有某种东西要守护。哪怕倾尽一生。”
“你说的对,自己开心便好了。”
伴着明灭的烛火,经久未见两兄弟相谈了许久。
直至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天,已然明了。
第一三六章 花绽
树丛抽芽到新绿,迎面招来的春的气息。
李夙铃像往常一样,抱着琴去了望清宫为王纱凉抚琴。
刚走至门口,她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琴音。
——多年练琴,她却从未想象人间有这样绝美的琴音。仿佛这院里的花草,都因这琴音而染了色彩的缤纷。
她刚走到宫门口,看了一眼两旁站得端正的侍卫,停了步伐。碧辞恰守在门外的,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极小声地说道:“皇上在给娘娘弹琴,切勿打扰。”
李夙铃心里惊讶,未曾想到那琴音竟出自皇帝。那个威严万分,既高高在上,又有修罗之名的皇帝。
而做为大崆明王朝的皇帝,他竟然为一个女子弹琴。
早听说皇帝对这个女子的恩宠。但她实在想不通也猜不透,她是怎样得到如此的恩宠。不过,每一次看到她,连做为的女子的自己都不禁惊讶于那样的容貌,她心里也了然了几分。好像,果真是要她那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李夙铃站在门外站了很久,腿都酸疼了,方才听见琴音止了。
碧辞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又对她说道:“我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皇上和皇后……不是你能打扰得起的。”
“知道。刚才……听琴音听入神了……”李夙铃笑了一下。
“是啊。”碧辞小声道,“我从来,也没有听过这样的琴音——”
李夙铃瞧了一眼碧辞的样子,又问:“你……好像是服侍皇后许久了?”
“是啊。”碧辞道,“皇后还是公主的时候我就服侍她了,现在还改不了口,老叫她公主呢。对了,你问这个作甚?”
李夙铃微笑着摇摇头,“随便问问。难免,我对她也是很好奇地……”
“自然。”碧辞又笑,“公主绝色人间,出生便就有‘福星’的称号,好多宫女们都像我打听来着。虽然,她在那些人面前很有威仪又很冷淡,大家都怕她,但她对我却是极好,从来都没有架子的。”
“那还真是羡慕你了。这宫里的女子,高到妃嫔,下到浣衣房里的宫女,只要进了这宫门,都没有什么幸福可言的。”李夙铃道。
碧辞略皱了眉:“你是不是觉得难过?皇上他……可是,你也要想开些,皇上他心里只有公主的。公主年纪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说到这里,碧辞自觉失言,便闭了嘴。
李夙铃不动声色道:“我都知道,我本是民间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如今有了俸禄,也能锦衣玉食,便知足了。现下,我便回去了。告辞。”
“恭送李良人。”碧辞欠了欠身,目送她离去,摇了摇头。
端着托盘,碧辞在门口轻声道:“皇上、娘娘,碧辞把刚泡好的茶水送上来了。”
“进来吧。”
——听见王纱凉这样的声音,碧辞便推门进了屋,看见了王纱凉抱琴的样子。而靳楼站在一旁,略躬了身,似在告诉她该如何弹的样子。
见碧辞进来,王纱凉便问:“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
“回公主,李良人来了。”碧辞答。
“哦,是啊——”王纱凉道,“我还真忘了,这本是她来弹琴的时辰。那她现在走了么?”
“是,碧辞……自作主张,怕她打扰到皇上和公主,便让她走了。”
“无妨。”王纱凉道,看了一眼靳楼,又道,“只怕,她听到你弹琴了,以后都不敢再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