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告别的昨日,悄然蹲踞在他的身旁,仰首凝望着他……
他猛地握紧了,扬首大步飞奔出去。
夜色寂寥的川畔。商家民宅都已闭户,徒留细柳伴着西天的勾月,在沁凉的夜风间款款摇曳。
风儿迎面徐来,脑中空荡荡的千夜拖着步子,每跨一步,都重若千斤。方才。她所说的那些堂皇大义、是非曲直,此刻她无暇——细辨,她只觉心头被生生地凿了个口,空了后,就再也无法填满……
石板路上疾快的步伐声自她的身后传来,未及回首,七曜已自她身后抱住她的纤腰,使劲特她拖抱至怀中,她怔了怔,任他纷乱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而后,他没有动,她也没有,时间仿佛停顿在这一刻,两两纠缠的身躯,几乎要化为永恒静止的俑像。
“为什么?”过了很久后,强忍着剧烈的颤抖,她哽着声问。
“原因。”他将她环得更紧,埋首在撞的颈间,“你还没告诉我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根本就投有什么原因……”藏不住的泪珠自眼眶中跌了出来,她在他的怀中旋过身,“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七曜没让她说完,失而复得地用力吻她,将嘤泣的她颊上的泪都吻去。千夜伸长了两臂奋力地拥紧他,在这时,什么身分、阴与阳都不再重要。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或许,在这座人间里,没有人配得他这名小小的统领,但那日他蹲在红伞旁。为雪偶围上绫巾时的模样,她却牢牢地搁在心坎上。不臂今日他成了什么,也无论他脚下站的是哪一方,她只是想似抹伴随着青山的云朵,萦绕在他的身畔,就算日后终将消散,她还是想求得一个短暂。
只因为,他是她留不住的岁月里,尽力强留在心上,唯一一段……温馨的记忆。
***
接到皇甫迟十万火急的召令,轩辕岳将排阳关的战事全权交给门中第四弟子蒙辛后,立即带着敏至皓等一干弟子踏上返回皇城之路,为求争取时限,一路上披星戴月的众人几乎不稍事休息,直至快抵京城才缓下了前进的速度,进驻皇家驿站稍作停留。
这日夜静,敏至浩在其他弟子都巳歇息了后,来到轩辕岳紧闭的门房前,轻敲了门摩两下。
“二师兄。”
门扇几乎是立即开启,敏至浩悄声地步入门内,又赶紧将门给关上。
“查出来了?”伤势已差不多复元的轩辕岳,紧闭着跟在榻上盘腿打坐,不需他开口,也知他的来意。
“那名战鬼名叫七曜。”敏至浩低首向他禀报。
气息原本平顺的轩辕岳,在听了后,蓦地张开双眼,惜愕地重复那个令他意外的人名。‘“七曜?”怎么……会是他?
“你认识他?”敏至浩不解地看着他的表情。
满新愕然的轩辕岳,下了榻后,在房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不停地思索着他所知的那个七曜,与上一回那个不但以一箭伤了他,还回以他独门金刚印的七曜。
“二师兄?”
“我没事。”他烦躁地插手,“你下去吧。”
当门扇合起的声响自身后传来时,全盘忆起往事的轩辕岳:忙不迭地走至行李旁,在包袱中翻找出多年前,千夜曾交予他的一条巾,他紧盯着那条曾由他与千夜—同施法以护巾主安危的绫巾,在巾角一隅果然找到了个令他眼熟的人名。
自习得了术法后,他很少为任何人施法庇佑安危,独独做过的一回,是在几年前,是他应千夜之求,为个素未谋面之人施法以护那人性命周全。那时听千夜说。她要施法的对象。是个必须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武将,为免他可能会战死沙场,因此她来求他破例。
他忘不了,那时她手执绫巾来找他时的模样,不明白在术法上从不用心勤练的她,为何会为一个陌生人而埋头苦练,进而习成了如何使用式神之法,更在日后术法大成之后,头一个就暗中派出了式神,好去保护那个听她说只见过一面的男子。
但他知道,当时出现在千夜脸庞上的那份光彩,绝不是那凄冷的安阳宫所能给她的,他也明白,她那份属于小女儿家羞涩的心情。
自她派出式神去保护七曜的安危后,日日,她靠着式神的回报,得知七曜远在战场上的一切,七曜身旁大小事、喜怒哀乐、一言一语,她所了解的七曜,比任何人都深,而保护七曜的她,也比从前来得快乐。
可他从没想过,那时千夜想要保护的对象,竟会是今日的大敌。
恍然明白千夜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以及她又为何会与七曜走在一道后,轩辕岳颓愕地坐下。
夜色将褪,天曦将至,在他一旁的灯座座上,一小截燃烧得将至底的蜡烛,焰心不安分的左右摇曳,他看着它,仿佛看见了千夜那短暂的生命,似乎如它一般,就要走至尽头。
不知该为她悲或喜的轩辕岳,不由地扭紧了手中的绫巾。
“就因你知道时日无多了,所以,你想为自己圆个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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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心事的步伐,走来有些沉重。
带着心事的步伐,走来有些沉重。
与六阴差会晤过后。衣衫上沽了夜露的七曜,不断回想着才他们所商谈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