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烈一路上一言不发,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山洞前,我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火光。
我看向谢时郢,他向我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
山洞里面正是曹杞、阿姚等人,还有三五个零星的侍卫,且都身负创伤,一脸狼狈。
谢时郢找到了他们!他们还活着!
阿姚看到我的时候,颓靡的精神振奋起来,跑过来挽住我:“邵嫂嫂,你怎么也在这里?谢二哥哥不是说你们已经回京了吗?”
我抿抿嘴巴,眼神瞟了一眼站在洞口的翟丹琼,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阿姚看到了身后的翟丹琼,有些不耐,小声嘟囔道:“她怎么也来了?”
偏生翟丹琼耳力极好,立马跳出来指着阿姚和曹杞说道:“你们来的,凭什么本姑娘来不得?难道是怕我搅坏你们的丑事?”
阿姚作为皇亲贵女,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这等糟污之气,眉毛向下拧成一团,指着翟丹琼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两位姑娘顿时吵作一团,曹杞一个头两个大,劝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是。
谢时郢在边上冷哼一声,面露鄙夷神态。阿姚还是比较在乎自己高门贵女的矜持,争了两句,羞红了脸,坐到一边扭着头不再理会。
翟丹琼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甚至还想冲过去继续挑阿姚的不是,曹杞一把拦住她:“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和阿姚真没什么!”
翟丹琼涨红了脸,柳眉倒竖,冲他吼道:“你还在这信口雌黄,前些日子还跟那哈巴狗儿似的围着本姑娘转悠,怎的?在我这讨不着好果子吃了转头就去舔别人?我告诉你曹杞,就是本姑娘养条狗天天打它骂它,我也不允许它背着我去吃别家的饭!”
这话可就过分了!再怎么说曹杞也是世子,被人指着鼻子一通数落,我们在场的几个能忍,曹杞二姐曹杉杉也不能忍。
只听她清泠泠的声音开口道:“翟四姑娘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吧!翟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就你这样的还妄想嫁入皇室门楣,只怕是白日做梦!”曹杉杉一脸病容,却颇有威仪。
她是舜王嫡女,幼时养在太后身边,有当年太后亲赐的郡主头衔,论身份比在座的每个人都尊贵,只是听闻身体不大好,从小患有心疾,鲜少出门,婚事更是拖到二十出头都还待字闺中。
此刻,她坐卧在崔公子身边,进山洞里来我还没仔细瞧清楚,崔公子好像受了伤一直躺着没说话。
曹杉杉眼角还有泪意,对着山洞里的众人冷声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救治崔公子,你们那些鸡零狗碎的争吵都收一收!”
我好奇问向谢时郢:“崔公子怎么了?”
“他身上中了一剑,晕过去有些时间了!”
翟丹琼被曹杞紧紧圈住,眼下的处境也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守在洞口的彭烈擦拭着自己的弯弓,双眼默然的望着天空飘舞的飞雪,平静说道:“雪越下越大了,没有补给我们会饿死在这里。”
此话一出,众人皆心惊,面露骇色。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贼人不杀进来,我们也会饿死冻死在这里。
谢时郢沉吟片刻提议道:“为今之计只有赌上一把,回相山庄!那里有日常所需的物品还有房屋取暖,况且,崔公子的伤势也耽搁不下去了!”
曹杞问道:“可是雪下这么大,路上还有随时出现的杀手,我们如何过去?”
“只有赌一把,好过在这等死!”
彭烈站起来,对着洞里的贵人们说道:“这相山我最熟悉不过,这边上有条小路,从小路下去能节省一半脚程。”
众人大喜过望,好似看到了生的希望。
曹家的三个侍卫轮流背起受伤的崔公子,我们几个女眷互相搀扶着,谢时郢断后,在彭烈的带路下,往相山庄行去。
途中曹杉杉身体不好,雪路难行,一直捂着胸口几次差点摔倒,幸亏被阿姚扶着才勉强走几步。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相山庄的后门,万幸途中没有遇到那群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