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看望过桉桉,等她睡熟之后,早早洗漱好,拉着杏姑、新月和竹笙一起,煨在火炉跟前剥灶厨刚炒好的栗子。
窗外密密麻麻下起了鹅毛大雪,阿萍进来,带了些冷气。
她抱着一沓厚厚的账本进来,用下巴抵着:“姐姐,我有好多地方不甚明白呢…”
我笑着摇摇头:“这么大冷天你急什么?过来先暖和暖和…”
竹笙起身将她拉过来,她煨在火炉边上,搓一搓冻得通红的手,原本圆圆的小脸因为近些日子的忙碌变尖了几分,显出几分清丽姿容。
我朝她嘴里塞了一颗剥好的栗子:“只说让你先学着,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杏姑在旁打趣我:“姑娘以前若是也有阿萍姑娘这般好学上进的劲头就对咯。”
我自嘲一笑:“有你们帮我管着,我躲个清闲不好么?”
话赶话,众人叙着闲,杏姑打了个哈欠:“夜都这么深了,侯爷怎么还没回来?”
我心中一动,是啊,按理说进宫述职,就算陛下留饭宴请,这个时候也应该结束了才对,怎么还没回来。
正这时,门口来了外院的人禀告:“将军府的秀姨娘来了。”
秀姨娘?
毓秀?”
她怎么会来?“
我给新月和竹笙使了眼色,让她们先将人请到正厅,我稍后就来。
我都洗漱过了,只好随意拢了件斗篷,带着杏姑过去。
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哭声,毓?秀看我进来,跑过来跪在我跟前,声泪俱下,打头阵的一句话居然是:“夫人救命!”
“大将军在宫里中毒了,我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来求夫人您了!”
!!!
我不真切的反问道:“中毒?你说你家大将军中毒?”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毓秀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泪痕遍布,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方将军印信。
“这是马季将军带出来的,他说将军在宫里和陛下一起中了毒,侯爷也被扣在宫中,眼下需要夫人救命!”
我一瞬间慌了神…幸亏身后杏姑扶住了我。
所向披靡,算无遗策的谢时垣怎么会中毒?
我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将这些事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问向毓秀:“既然你家将军中毒,自有宫中太医医治,你为何会慌慌张张跑来侯府找我?我一介妇孺,如何救你家将军的命?”
毓秀被我问住,说话磕巴起来:“是马将军带回来的消息…我…他…他说怕宫中生变,让我来寻夫人,让侯爷驻扎在城外的兵前往宫禁救驾…”
她越说越肯定道:“对!夫人快下令,让侯爷驻扎在城外的兵去宫禁救驾!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身后众人也都是乱作一团,我却突然想明白过来一件事,他们怎么会知道需要我下令才能调动城外的兵?
我想起白天的时候,谢时郢专程跑来与我亲昵时塞给我的那方印信,他再不正经也不会故意这般没有分寸。
看来那方印信就是调动城外大军的关键。
我稳住毓秀:“你先别急,你是怎么过来的?”
毓秀眨眨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是马将军专程过来送信,将我带至侯府…夫人?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瞧她不疑作伪的表情,猜测她到底知情多少,故意说:“那好,你稍等一会儿,我写封信给你你带给马将军,他直接去调动即可。”
毓秀连连答应:“好好好,你快写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