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让你单独一个女孩子,在将近十二点的深夜,自行叫计徨车吗?别拖拖拉拉的,快点上车!”他皱着眉头,语气充满不耐和莫名其妙的愤怒。
矞矞呆了呆,他发什么脾气,就算要送她回家,也不必这样趾高气扬的呀!
他在她心中的模样一直是风趣、优雅、浪漫的,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冷漠、霸道又凶神恶煞的。
她美好的回忆被强烈地打击了,正在迅速龟裂之中。
累了一天的她哪还能再受得了他的气,一把无名火烧了上来,她深深抽了口气,冷冷地说:“我说不用你送了!”
说完便转过头,大踏步地走开。
泷泽奇根本不记得矞矞的脾气有这么火辣,居然完全不领他的情?他忘记上一次被人顶撞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习惯被人顶撞。
他跨出两步,迅速将她拦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朝Verita的右边车门拉去,她用力扭动手腕,大叫道:“你干什么?就算你现在是我的老板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听人使唤的棗”
“知道我是你的老板更好,一个老板不会希望员工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出事,进去!”泷泽奇强硬地把她推进前座,用力把门关上。
“你家在哪里?”坐上驾驶座后,他问。
“和平东路。”她不看他,把脸转向车窗。
泷泽奇转动方向盘,把车驶向快车道。
“到冢原多久了?”
“——”她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五年。”
“为什么想到冢原来?”他问话的方式像在口试一名新进员工。
“不为什么,碰巧应征进来了。”她冷傲地回答。
“碰巧吗?这个世界上碰巧的事情真多。”他脸上闪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听似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说给她听。
矞矞默不作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不敢有太多的表情,生怕泄漏潜藏在心底最私密的那个部分。
“喜欢喝公司的梅酒吗?”他又发问。
她的心脏狂跳了好几下,他是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究竟对那一段回忆还有多少感觉吧?
骄傲又好强的她,明明思念他思念得很深刻、很痛苦;明明那一夜就像一部电影最精彩的情节,时时在她脑海中播放;明明是因为他,才做出与萧达中解除婚约的重大决定;明明是他打乱了她生活的规律棗
尽管如此,自尊心强烈的她,明知道摆在眼前所有的条件,都是不利于她的情况之下,她怎能容许出卖自己的感情。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蜗牛,必须靠薄薄的那层硬壳来保护脆弱的心。
她筑起一道隐行的墙,抵御他,防卫自己。
“你是老板,若问我喜不喜欢公司的产品,我一定会说喜欢。何必多此一问。”她平淡地回话,一场抵御战已经开始。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喜欢棗”
“泷泽特助,我不是花样年华的少女,没有太多的心情。”矞矞立即打断他锲而不舍的试探。
她一连串带刺的回答,几乎要激怒泷泽奇了。
“这是你对老板说话应有的态度吗?”他强忍怒意,声音自齿缝中迸出来。
“噢!你还不太习惯台湾的女性员工,我们可不像日本女人会对男人鞠躬哈腰,对上司恭敬礼貌得只差没亲吻脚趾头,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做的,请你必须习惯我们这一点。”矞矞变本加厉地说。
泷泽奇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他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飞射出去,她吓得抓紧安全带,心脏蹦跳到了喉咙口,他又用力转了半圈方向盘,车子突然冲向路旁,她失声尖叫,他毫无预警地踩住煞车,轮胎以高速摩擦路面之后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声音,然后死死地停住。
“你疯了吗?”矞矞吓白了脸,惊喘地叫出声。
他陡地倾身向她,手掌用力捏住她尖瘦的下巴,鼻子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慑人的双眼瞪视着她,冷笑一声。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堵住你的嘴,就继续伶牙俐齿下去,没有关系。”
他的语调轻微得恍若耳语,却饱含威胁。淡淡的、熟悉的、属于他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尖,肆无忌惮的侵略她的身心,她的指尖不禁微微发颤,屈服在他的威胁与恐吓之下。
他轻轻松开手,目光流连在她的唇瓣上,她敏感地察觉得到,他俊朗的面孔一寸一寸地逼近,似乎就要吻上她了棗
她惊叫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他,大声斥责着。“你想干什么?泷泽特助,请你自重!”
“自重?”他大笑两声,嘲弄意味十足。“你结婚了吗?”
她屏息,倔强地抿紧嘴唇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