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听到米和煤炭还马路上,他把手一甩:“走,把火熄了,除了煮饭的都跟到马路上搬东西。”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来到马路上,他看到了正在搬运物资的队友。他迅速加入其中,帮忙将米和煤炭搬到指定地点。
忙碌间,他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对襟子棉衣的壮年农民背着一个帆布口袋,正四处张望。
他中微微一惊,这个身影让他感到十分眼熟。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来。待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不禁喜出望外:“洪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人是他的二姐夫洪定文。
洪定文见到柳青青后,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青青啊,你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若不是刚才在榆林寨广场遇到几个好心的妹崽,告诉我你的位置,恐怕我还真找不到你呢。”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时,一旁的女青年插话道:“柳青青你得感谢我,当时我们正忙着搬米搬粮,这人就向我们打听你的下落。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你二姐夫,我看他人挺老实的,不像是坏蛋特务,所以就带过来了。”
“洪定文,原来是你!”此时贾仁慈也认了出来,他对青青说:“你就不用搬米了,领你二姐夫到屋里喝杯水,大老远,我估计他甩的腿功,早就累坏了。”
洪定文走过去把贾仁慈拉在一边,掏了一支烟:“仁慈,你年龄大见识远,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你同青青有些误会,但是出了太平公社,你还得照顾他一把……”
“晓得,晓得,”贾仁慈皮脸肉不笑地道:“我和柳青青是结义兄弟,我们又同属一个造反派组织,而且他还是司令,我这个兄长兼战友,自然会照看他的。”
洪定文听后才放下心来,他把肩上的帆布挎包取下来,往柳青青手里一塞:“这是妈让我带来的。”
柳青青接过挎包,然后领着二姐夫洪定文到了学校生火的那间教室,招呼道:“定文哥,天寒地冻的,你也坐下烤烤火。”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洪定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与无奈。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火堆中的桌椅板凳,声音低沉地质问:“你们怎么能这样做?竟然把课桌和板凳都给烧了,难道以后这里不再办学校了吗?”
站在一旁的柳青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说:
“现在这时局混乱不堪,人们在路上行走时都会随时被流弹击中丧命。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在意那些曾经供孩子们学习的桌椅呢?
"唉,这真是让人心酸啊,你看这上下乱得,都说保卫统领,都说都是统领的好战士,我看啊,他们这是瞎搞!"洪定文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他,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此刻看着周围因为保卫统领而展开的激烈冲突,工农联合造反派和另一派别相互对峙,剑拔弩张,这一切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定文哥,你可不要乱说话,"柳青青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低声说道:"贫司革命指挥部是以保卫统领为名,实则在打压其他造反派,而我们工农联合造反派才是真正支持保卫统领的。"
“好了,我也不球懂这革命那革命的,”洪定文道:“你这革命不打紧,你可知道妈同你姐为了你有多担心?”
听了姐夫洪定文的话,柳青青才知道,自己从太平镇出走后,最伤心的就是母亲了,她一提到自己就哭。
大年三十吃团年饭,上了桌子就哭,后来干脆到屋后的园子里去哭了个够,谁去劝都没有用,除了他爹柳金源以外,最后所有的人都哭着一团。
”哎,妈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想我怎么能吃得好、穿得暖……”柳青青道:“文哥,你现在看到了嘛,我们的125的饭菜多好,你知道125是什么意思吗?”
姐夫洪定文摇了摇头。
柳青青解释道:其实125就是每人每天一斤粮食,二毛五的菜钱。别小看这些,实际上不只是这些……”
事实上他们这上面也动了些手脚。
包括柳青青、贾仁慈和榆林寨四分部的九个姑娘共十一人,但是他们上报的花名册上是十五人。
所以,虽然这里没有酒,但饭菜还是很管够的。
想起自己每天只能喝玉米糊糊,洪定文不由万分感慨万分羡慕,但同时又有些迷惑:这些造反小将的粮食从何而来?
柳青青见姐夫脸上露出羡慕之色,不由悄声道:“定文哥,你也不用回太平公社了,加入我们工农联合造反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