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世俗,不惧目光,不怕言语,她当即愣住,可很快又反应过来,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林氏嫡女,母亲乃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卫氏之女,又有宁朝实际掌权人这样的义母,如今的宁国,若废帝自立,朝廷官员们怕是也不会反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对于见过世面的红牡丹,并没有被林俊的话冲昏头脑,讨好女人欢心的手段有很多,她作为风尘女子,又岂会轻易上钩。
“二小姐,我…”
就在红牡丹回话的时候,惠民药局的厢房门的被人敲响了,林俊起身,“你等一下。”
林俊开门后发现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其中一人看见林俊表情还有些错愕,“二小姐?”
“有什么事?”林俊问道。
他们示出缉捕令说道:“我们是刑部调查司派来的,我们怀疑此次的火药与敌对盛国有关,司正大人要求我们带走红牡丹…”
“二小姐。”
突然里面传来红牡丹的声音,林俊返回屋内,“怎么了?”
“您不是说邀请牡丹去您的别院做客吗?”红牡丹道,“戏唱得久,风俗之地也呆的厌烦了,想清静一段时间。”
见红牡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林俊笑道:“好。”
“外面那是?”红牡丹看着门口问道。
“一些没长眼睛的奴才而已,我替你打发。”随后再次转身出去。
“告诉你们的大人,红牡丹是我林俊的贵客,要是敢打什么主意,别怪我无情。”林俊恶狠狠道。
对于突然的凶恶,几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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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学堂附近——
卫曦穿着生员的袍服,掌柜更是亲眼瞧见二人是携手同来的,便误以为是相好,于是笑眯眯的又道:“客官真是好眼力啊,这个铜炉乃是我从黑市上重金购得,是一盗墓届里的高手从危险重重的陵墓中带出,这只手炉,”掌柜左看看右看看,抬起手压低声音道:“便是仁孝章德皇后曾用之物。”
“圣祖皇帝自获封亲王以来到登基为帝,三十余载只萧氏一妻,为历代帝王最情深者,深受世人敬仰,世间男女,无不仰慕这双雁之情,帝后的爱情也常被当做戏剧来演绎传颂,若是能得此手炉作为定情信物赠予爱人,这段姻缘一定圆满。”
“仁孝章德皇后?”卫曦愣住,她好奇的拿起铜炉端详,因为她的梦里,也曾出现过一个无比熟悉的手炉,被一个面貌模糊的女子捧着,那炉子里还刻着两句诗词,她仔细观摩了一会儿,虽样貌酷似,但终究不是同一只,便摇头道:“这个手炉虽然像,却没有。”
掌柜听到了她的声音,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表情便有些尴尬,为了圆场与卖出货物,说道:“卫宋传世之作中便有铜炉的画像,客人若不信可与画像比对,这个手炉就是萧皇后曾用之物,你看这样式,这…”
掌柜解释时,萧念慈从她手中拿过炉子,举起细细端详了一番,“东京杂记中收录了不少曾经伺候过仁孝章德皇后年满被放出宫的宫人记言,圣祖赠手炉做定情信物是不假,但那手炉是出自卫宋朝蜀川名匠私人之手,炉底刻篆的是一句真言,而非窑印,而且手炉为仁孝章德皇后最心爱之物,据史书记载,仁孝章德皇后驾崩之后手炉便作为陪葬随之入了永兴陵,永兴陵除了在慈圣光献曹皇后执政时增修了防护的外陵设置了机关外,此后便再无人进去过,千百年来也无人敢偷盗,怎么可能是仁孝章德皇后用过的。”
对于萧念慈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解释,掌柜当下就涨红了脸,“这可是金海棠卖与我的,岂能有假,金海棠可是安北大盗,连庆朝的皇陵都敢盗,那卫宋皇陵又有何不敢。”
“胡说,庆朝腐败,为彰显皇家,陪葬之物数以万计,全然不顾百姓之苦,而卫宋一朝乃我夏族之耀,金海棠盗墓是为济贫,岂会盗受世人尊崇的卫宋皇陵呢。”对于掌柜抹黑金海棠的言论,萧念慈与之争论道。
“你…”
“好啦。”见发生争执,卫曦便赶忙带着萧念慈离开,“虽非永兴陵之物,不过也确实是件陈旧之物,没有千年之久也有数百年之长了,是卫宋时期之物,大概是后人为纪念帝后而仿制的吧。”
“只可惜后人不知此炉对于仁孝章德皇后而言,最大的意义在于何处。”萧念慈道。
卫曦将她手里的炉子轻轻拿下随后放归原处,拉着她从铺子离开,“咱们走吧。”
刚从古董店离开,卫曦便开始偷笑。
“你笑什么?”萧念慈不解。
“没有想到船王的女儿竟会如此维护大盗金海棠。”卫曦回道。
“朝廷盗陵是为了扩充军备,是为了发动战争而盗,但金海棠却是劫富济贫的豪侠,比起站在朝堂上的伪君子,这个盗墓贼要好上千百倍。”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千金大小姐竟对金海棠有如此高的评价。
“好了,那掌柜不过是生意人,这些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能骂这一家,那剩下的千万家呢?”卫曦说道,“大小姐消消气,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听到卫曦的话,萧念慈这才慢慢消了气,“这还差不多。”
松江学堂附近的街道有许多外地人开设的铺子,因学堂的子弟大多来自非松江府的世家,出手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