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个好生养的,姿色也算齐整,家世来历差一些,倒也清白。闻说和翰林府沾着亲,配给秦思义也说的过去,横竖一个侧室,并不十分要紧。至于思明,她觉得还是保留如玉的意见,回来先探探他的口风再做计较。
皇后娘娘这里深宫之中一厢情愿的乱点鸳鸯谱,那里会知道钱昌文和秦思义早前的那番龌龊恩怨,只是觉得这样甚好,也没等到再寻了妹子来问问,便直接下了懿旨。
各位秀女各有安处,落了选的仍发回本家另行嫁娶,选上的也送了回家备嫁,一时皇后娘娘的旨意下来,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使手段金牡丹固宠
别家先不说,只说钱家,皇后娘娘的懿旨下来,简直如青天白日降下一个霹雷一般。钱昌文本来想着寻门路,送了妹子进去阅选碰碰运气。
他自认很清楚男人,他妹子虽说长得不是太出挑,也颇有几分动人的姿色,若是被那个宗室里的皇亲瞧上了,即便做个侧室也是好的,强过嫁给寻常的市井莽夫,也对他在官场上有些助益。
去年和安平王府世子秦思义那场龌龊中吃了大亏,掂量着要是妹子能攀上更有势力的皇亲,说不得就能找回来点场子。
钱老爷夫妻是觉得眼瞅着闺女和何府里的亲事要黄了,即便有几家上门提亲的,不是商人,便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吏,那里能入了眼去。因此大儿子一说给闺女办了进宫阅选,便欢天喜地的应了。
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倒是选上了,却是个旧冤家,再想后悔也不能了。
钱夫人偷着哭天抹泪了几日夜,即便安平王府尊贵难言,可那个世子秦思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没有比他们知道更深的了。
女儿的性子又不知忍让,心机也不深,听说王府里现还有一个极厉害善妒的世子妃,女儿嫁进去,可是个怎样的安处。
钱老爷叹口气有些悔不当初,可又一想木已成舟能如何。妻子还不知道,那府里除了世子妃,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呢。那金牡丹久在风月,手段那里能少的了,听说以她一个不入流的侍妾身份,竟使得那厉害的世子妃都没落到好去,何况月娇。
又一细想,女儿这怎么说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赐的正经侧妃,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那王府里上面还有老王妃郡王妃撑着,也不会让那世子妃太过胡来。听见说是因为世子妃不生养,才特特求了皇后娘娘娶进个侧妃,为的是承继香火,不然也不会单单瞧上月娇。
论出身,论姿色,月娇在那些进宫的秀女中却提不上的,只生的丰腴些,瞧着比寻常女子健壮,想来皇后也是看上了这点。
遂很劝了妻子一阵,那宽心的好话说了几百句,钱刘氏才回转过来,着手给闺女备办嫁妆。虽是个侧妃可闺女嫁的门第高,这嫁妆便要拿人一等,不然进了们,更是让婆家轻看了去。
夫妻两个这里忧愁忙碌,钱月娇却高兴的不行,哪里想到进宫阅选能有这番奇遇,那何子谦虽好,可惜对她冷淡无意,姨母又不中用,亲事眼瞅着就不成了,不想进宫阅选倒是寻了这样一门上好的姻缘,王府贵胄,她终于能扬眉吐气了一番了,浑没把大哥和秦思义前边的恩怨当回事。
终日里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花容月貌事事比人强的。
钱刘氏进了屋里见到女儿又在那里梳妆打扮,不禁微微一叹:
“眼瞅着下月便要嫁了,我让你绣的那几样东西可绣得了”
钱月娇放下手里的宫花嘟嘟嘴道:
“女儿这几日手疼,眼也疼,绣不得那些,让底下的丫头们绣着呢”
钱刘氏道:
“即便底下丫头帮着,你自己至少也要绣一两样,过门的时候,婆家瞧了也不会挑出理去”
钱月娇哧一声道:
“娘那可是王府,您当是寻常的小户人家呢,谁还在意这些活计”
钱刘氏见她不通,摇摇头道:
“即便皇后娘娘如此尊贵,一手刺绣绝活也是天下尽知的,何况宗室里的媳妇,再说你不过是世子侧妃,身份已经差了一等,别的要强些才好出头”
任钱刘氏苦口婆心费了许多唇舌,钱月娇只当耳旁风刮过去,一丝也没入耳。钱刘氏暗悔自己常日里管束的松了,酿成女儿如今这般不知深浅高低的性子,这时候在行教导已是迟了。
忽而又想起姐姐府里的事情,也替姐姐堵心,两个闺女一道送进宫,一个嫡一个庶,却不想回来的时候,身份颠了过子,嫡出的闺女落选,庶出的丫头却已经身份贵重。太子良娣,将来太子即位,便是贵妃娘娘,若是剩下儿子,将来说不准就更尊贵了,姐姐这个嫡母见了,也是要跪拜行礼的,这便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边几家忧愁,安平王府里也不消停,郡王妃千算万算都没算着,姐姐会看上那个钱月娇,一开始说好让姐姐瞧着主了,不用和她商议的,可做梦也想不到是钱昌文的妹妹,这可真是天意弄人,虽不甚和心意,也只得先接着了。
世子妃方碧青气的脸都绿了,这可是虎还没送出去,又进来只饿狼,有圣旨赐婚,这个侧妃她即便想动,都要束手束脚的,真是癞蛤蟆砸脚面,不吃人,恶心人。
秦思义却无所谓,女人吗都是一样,钱昌文的妹妹怎么了,若是生的好,有风情,白给还能不要吗。可是架不住世子妃那个醋坛子,又借着机会闹上了一场,白等被郡王妃把他两口子教到跟前,训斥了一顿才罢了。
刚迈进自己院里,也不理方碧青刀子一样的眼风,急走两步,直接上这边金牡丹的小跨院里头来了。直把方碧清气的脸黑一阵白一阵的,在廊下站了好半天,才气哼哼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金牡丹前儿弄了两个伺候的小丫头进来,一个叫软玉,一个唤温香,均都是十三四的年纪,生的极白净,身段轻软销魂蚀骨。昨个夜里秦思义一马双辕,伺候的他好不身心舒爽,正在热乎的兴头上,就是亲爹来了,也拦不住他往这屋里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