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不通,阿奴只好耍赖:“我不管,就是杀了梁王我也活不了,白白送死我不干。”
“你哥哥……”
阿奴打断:“不管,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自身难保,还顾他们做什么?”
“你哥哥可是很爱你,一听说你在我这,二话不说就跟来了。”刘畅想动之以情。
“人人都爱我也跟我没干系,我要走了,我哥哥你爱怎么着就这么着吧。”话不投机半句多,阿奴腾地站起来想走。
“那阿仲呢?你也不管?”刘畅没想到她真不管自己哥哥。
阿奴奇道:“你这个亲叔叔都不管,我这个路人管什么?”
刘畅有些尴尬,咳了两声,连忙又转头喝酒。阿奴心想这人什么时候酒瘾这么大了,说了这么久,一杯接一杯,眼睛都喝红了还不停。她有些害怕,酒鬼一般都是不讲理的。
刘仲忽然坐直了,严正说道:“九皇叔,我能做什么,你说我照做,你把阿奴放回去吧,我不能害了她。”
刘畅冷笑:“刚才你不是顾念父子之情死活不肯?”
刘仲不答。沈谦耳提面命,只要有关梁王的事情他都不准掺和。
阿奴才明白,合着刘畅是用她来威胁粽子。她恚怒的掐着刘仲,看她着急很好玩啊。刘仲痛的连连告饶。
阿奴喝问:“他要你做什么?”
刘仲道:“他要我去开封,当着百官的面揭露梁王谋反,杀害皇伯父。”
“你哪来的证据?”阿奴疑惑,有证据还要破解那张纸条做什么?
刘畅狡黠笑道:“证据么?皇兄的医案都在我手里,御医开的药方显示当时皇兄只是着凉而已。我的人送了两条命才把这东西送出来,刘鹏也在找,御医都被灭口了。”
“那找别人去也行啊,为什么要粽子?再说他都破相了,谁会相信他是原来的那个梁王世子。”
“阿仲最有说服力,他除了那道疤,跟刘鹏长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沈家百年大族,树大根深,与朝廷的关系盘根错节,刘鹏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得罪了沈家。沈家的势力不在朝堂上,而在低级官吏和一些高级官员的幕僚手上,只怕梁王手上也有他的人,要不是我想,”刘畅本想说想起兵,不过这话一说出去不就显示自己是早有预谋,他连忙吞下后半句,改口道:“要不是我的手下发现一些奇怪的现象,我也不会知道沈家的势力这么大,难怪沈三郎老神在在。”否则他怎会对沈谦一再容忍,这次无论如何得把沈家跟自己绑在一起。
绍兴师爷?阿奴看了刘仲一眼,你家都是强人啊。
第二卷 蛮荒部落 第八十节 作茧自缚
这套宅子原是浓家的,后来被浓谦送给刘畅。外面看看是普通灰砖青瓦的雅州民居,进门转过照壁,里面就是一个大天井,房屋都是木质结构的,沿着天井一进一进走到底,左边一个小角门开进去,迎面就是一座山,沿山拾级而上却是一个不小的花园,里面是错落着几栋江南风格的亭台楼阁。上次他们就住在里边,这次也是。
阿奴不肯与刘仲分开,见两孩子诚惶诚恐的样子,刘仲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了,挥手叫人安排住处。
刘畅的贴身待女青霜给阿奴安排了一栋小楼,楼前有一眼泉水池子,她住在楼上,是个待女住楼下。刘仲就在旁边的一个院子。见不过几步远,阿奴也就算了。
这次的待遇跟上次几十个人一起来不可同日而语,阿奴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贵族生活。沐浴的时候那洗澡水香喷喷,估计放了花工和料子都是上乘,但是跟那个花丽的素绢抹胸和同色的儒裙,虽然做工和料子都是上乘,但是跟那个花丽的洗澡水比相差太大了。阿奴一抬头才发现这间屋子什么都盖着白色的素绢,在摇曳的烛光里渡上了一层黄晕。系带绑好后,她觉得胸部怪怪的,这件抹胸低得很,又绑的紧,胸部居然出现了深深的乳沟,阿奴觉得好笑,果然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一想不对,沈青娘给她做的抹胸胸口可没这么低。
她顾不得怕人笑她村,连忙问青霜:“现在这个抹胸怎么这么低?”
青霜低头应道:“都是这样。”
阿奴没看见外衣,正想去拿自己的皮袍。几个待女就赶上来给她披了一件貂毛披风,然后用布巾将阿奴的头发慢慢绞干。舒服的阿奴快睡着了,又被青霜推醒,给她简单挽了个髻。
她准备睡觉的时候,一屋子赶都赶不走的陌生丫鬟让阿奴难受之极,最后只好把刘仲叫来。
刘仲已经合眼,这会子迷迷瞪瞪的上楼来,一屁股坐在阿奴床边问道:“怎么啦?”
阿奴指了指丫鬟们:“她们不下去。”
“真没用,欺负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厉害。”刘仲不耐烦地嘟嚷。他抬头斥退那些待女,领头的青霜不甘地多站了一会儿,刘仲操起一个铜爪棱壶就扔过去,喝道:“滚。”青霜吓得连忙福了一福退下。
阿奴笑道:“还是你厉害,我都赶不走她们。”
“她们就是吃软怕硬,你把平日掐我的劲头拿出来就行了。”刘仲很不满阿奴的掐指神功。
阿奴打了个呵欠,走去打开包裹:“真奇怪,她们睡觉只穿抹胸的。”
“什么?”
“转过去。”阿奴命令道,刘仲依言转身。阿奴连忙穿上自己的睡衣,钻进锦被里,虽然有火盆,还是冷放得紧。她继续说道:“她们只穿抹胸睡觉吗?待女伺候人要夜起,这种天气里,真成美丽冻人了。”阿奴说完觉得不对劲,看着这一屋子白色,有点怪怪的,吓得打了个颤:“棕子,你那几叔不会想要我做通房丫头吧?”
刘仲立即否认:“不可能。”
“那你的屋子什么颜色?”每次看到刘畅他都穿白色的,这人一定有某种奇怪的癖好,比如洁癖。
“好几种。”刘仲看了看帐幔,“帐幔是紫色的。”
阿奴急道:“你不觉得这里白惨惨的就像刘畅。”往里挪一挪:“我不敢睡,刘畅的眼珠都是红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