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去大?”
&esp;&esp;“嗯。”平昇坐直了,一口气堵在胸腔,嗓子口酸酸的,“东门的公交站台放我下来就可以,从那里可以直接上机场高速”。
&esp;&esp;温应尧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esp;&esp;说完这些,平昇没有一刻停留,彻底把目光投向车窗玻璃外飞溅的雨线,看着它们在快速的风中,被拉长,被扯碎,被丢开。
&esp;&esp;那些喜欢、迷恋,还有日复一日的不可自拔,其实都应该随着那场他一手酿成的车祸彻底消失才对。
&esp;&esp;就这样,他和他再也没有交集。
&esp;&esp;愧疚也好,爱恋也好,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esp;&esp;从来都不能是温应尧的。
&esp;&esp;“听陆培菲说,你是宁市人?”
&esp;&esp;身旁的人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心疼。
&esp;&esp;温应尧清了清嗓子,“我在宁市待过一段时间,确实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风景宜人”。
&esp;&esp;“嗯”,平昇想,你待了三个多月。
&esp;&esp;“我是宁市人”,说完这句,又低下了头。
&esp;&esp;雨势小了些,雨刷速度也慢了不少,高负荷运行后,看上去有些疲惫,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过。
&esp;&esp;温应尧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话这么多,耐心还这么好。
&esp;&esp;“我看过你的在校成绩,确实很优秀。徐教授的中美联合课题,我当时读书的时候,这个课题还是。
&esp;&esp;☆、人畜无害
&esp;&esp;平昇八月中的时候回了趟宁市,卢筝很高兴,做了一大桌菜,把红毛也叫来了,说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人家送东西。
&esp;&esp;从平昇进门开始,卢筝就念叨又瘦了,进厨房忙的时候,还在发愁以后女朋友不喜欢怎么办。
&esp;&esp;对着卢筝的红毛总是很拘谨,双手规规矩矩放大腿上,沙发上坐得腰板笔直。这个时候,听了卢筝的念叨也忍不住喷笑。隔着两堵墙,站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的平昇苦恼叫道:“姨,你别瞎操心啊……”
&esp;&esp;“怎么叫瞎操心呢?咳、咳咳……”
&esp;&esp;卢筝前几年就不在酒吧街唱歌了,嗓子不大好,去了几次医院也没有什么说法,只说多注意,别太劳累。平昇不放心,一直打算让卢筝去北京看看,但不论说什么卢筝就是不愿意。
&esp;&esp;“姨……”平昇从卧室里走出来,“还是去检查下——”
&esp;&esp;“辣椒呛着了”,卢筝挽了下鬓发,偏头对着一脸担忧的平昇笑,“收拾好了?马上可以吃饭了”。
&esp;&esp;红毛搓手也站了过来,“筝姨要不就听平昇的吧,到时候平昇回来找工作,再去北京就不方便了……”
&esp;&esp;卢筝一下关了火,扭头不解,“回来做什么?宁市能有什么好的发展?”
&esp;&esp;“阿昇不想留北京?”
&esp;&esp;“啊……”平昇靠着门框,脑海里突然出现温应尧的脸,转开眼,看着卢筝端起盘子淋汁,香味浓郁,扑鼻而来,他也有点饿了,嘴里不自觉地否认:“其实也不是……”
&esp;&esp;红毛撞了下平昇,眼睛却盯着刚刚出炉,滋滋作响的油焖大虾,“上次我去北京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要去公司,外事部不好进……”最后咽口水的声音太大,倒把卢筝逗笑了。
&esp;&esp;“好了,吃饭吧”,卢筝把两个人都推了出去,“阿昇还是听我的,要姨说,就北京吧,北京多好呀!”
&esp;&esp;平昇接过碗筷,点了点头。
&esp;&esp;红毛只当是卢筝的家长作风,而平昇太乖了。
&esp;&esp;下学期开始就要找工作,吴弘已经在一家外媒实习很久了,所以问题不大。许博书还要读博,所以一门心思扑了课题论文发表上,几乎天天泡图书馆。
&esp;&esp;吴弘听了平昇要考外事部的想法,觉得还是先定个企业靠谱些,往年里外事部的录用比例都极其残酷,去年只招了三个人,今年说不定会更少。
&esp;&esp;“你怎么知道?”三个人难得有时间凑到一起出来吃一顿烧烤啤酒,平昇看着喝得晕乎乎的吴弘问道。
&esp;&esp;吴弘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平昇的肩,“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听的小道消息。据说今年外事二部一个人都不招,全是一部在招,两个名额还不知道有没有呢,那里的位子,啧……”食指摇了摇,“太多人想进了,你要真有这个想法,千军万马,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