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盘算着,韦老头是瑾妃的人,又是御医,应该知道皇帝会派宫里哪个他的同僚来吧,即使不知道,有个人商量下也好,瑾妃跟她说过韦老头可以信任的。圣旨上也没说御医什么时候到,反正先找那老头来问问。要是那什么特派御医那么快来的话,那对不起了,让您摔跤嗑掉几颗牙或多上几次茅厕是少不了的了。
让水香去传韦御医过来,决定来个谋定而后动的李悦心情跟着开朗了起来。
从松枫院过来果然是很近,韦御医一刻钟不到就已经背着药箱出现在李悦卧室内。
“老臣拜见二皇子,未知皇子召见老臣是否身子哪里不适?”
“韦大人请坐,皓炎有一事请教。”
韦御医多年前曾得瑾妃恩惠,因而在瑾妃向其求助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对恩人施以援手。所谓医者父母心,他也知道瑾妃的苦衷,这十年来韦御医不曾停止过为体质先天不足的皇子寻找有效的药方,尽心尽力地帮这位天子血脉调理。
韦御医长年给二皇子贺兰皓炎看病,基本上可以说是贺兰皓炎的专属大夫,因此住在松枫院的时间还多过呆在太医院。即使他是看着这位皇子长大的,但生性娴静的皇子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就算往日给他诊视,皇子都只在他询问身体感觉的时候开过口,最多加上一句“有劳”,说“有事请教”还是头一遭。
“不敢,皇子请说。”
老御医坦然地坐下,把药箱放到脚边。
“韦大人想必也知道父皇提前召我回宫吧,圣旨里说要特派御医来给我检查身体。”
李悦点到即止,且看老御医有何对策。
韦御医不疾不徐地从药箱里掏出个小枕包,放到李悦床边。
不用他开口,李悦乖乖把手放了上去。韦御医脉了左手,又脉右手,收回了枕包,又起身检查李悦的四肢,按按这边捏捏那边,时不时问李悦有什么感觉。
折腾一番后,韦御医才道:“皇子现在的状况要即刻动身也是无妨,不过回宫需两日路程,皇子现下需要多多运动四肢,臣建议延缓几日回宫更加稳妥。”
“大人能否将你的意见呈报给父皇?”
这样就不需要从宫里面再派什么特派御医了,李悦如是想。
“臣乃皇上特别派遣来照料皇子的御医,自然对皇子负责到底。”
韦御医拱手朝拜那心中的皇帝。
“你就是那特派御医???”
她瞎紧张这么一上午,原来特派御医就是韦老头!李悦有股骂人的冲动。
“臣自皇子降生时就已被任命,即使皇子未曾失忆,不晓得此事也是自然。”
韦御医不知道李悦心里曾经的波涛汹涌,老神在在地解答。
深吸口气,李悦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切谨听大人的提议。”
“臣会禀报圣上皇子的情况,请皇子安心休息,臣开个新方子,望皇子能尽早痊愈。”
听到还要喝那苦涩的药汤,李悦一张小脸立即蔫了,“大人,咱们能打个商量不?别再弄那些个又黑又苦的药汤,喝得我都想吐了。”
韦御医骤听李悦用那么委屈的语气跟他说话,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一改公式化的口吻说:“臣现在知道水香为什么说皇子失忆后仿若变了一人,皇子从小喝药从来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反而如此抗拒,嗯,这失忆后的病症臣定要好好记载下来以供后人参考。”
不爽韦御医把她怕喝苦药说成是病征,李悦索性孩子气地撅着小嘴,一副我就是失忆我怕谁的样子。
对于李悦来说,能连续喝了那么多天的药汤已经很了不起了,一向是健康宝宝的她以前喝这苦中药的次数是屈指可数,感冒发烧吃点银翘片,隔天就好了,病到上医院更是从来没有的事,现在要她忽然变成个药罐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难得见到二皇子耍小孩脾气,韦御医耐心劝说:“良药苦口,皇子要康复必定得喝药汤,不然病怎么能好呢?”
废话,李悦没好气地瞪了韦御医一眼,说:“不是有药丸吗?制成药丸给我便成。”
“这药丸制作需要些时日,而且药丸制成入口药味还是一样。”
“包层糖衣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