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个妃子,虽然是候选的,这么儿戏的决定,不摆明了他“儿子”的幸福随时会给这草率的老子陪上去!不对,她这么想太天真了,皇家的婚姻从来都掺杂着政治因素,难道是皇帝要搞形象工程,为了显示他的亲民??
再说那傻妞的家人也忒小气了,不就几朵花嘛,至于追着人不放嘛,仅凭女儿送人花,家长都没见过,不知道对方高矮胖瘦有无不良嗜好,就把自家闺女往里塞,也不怕被人说发花痴。这么小就急着定亲家,别是有什么隐疾吧?
“父皇,不知者无罪,且那小女孩年纪尚小,说不定等她长大后就后悔小时候的一时冲动,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尽管李悦心里百转又千回,还是不敢对皇帝这个传说中最喜怒无常的角色肆无忌惮地说话,但是生于21世纪的她又忍不住为自己维权,因而努力挑选适当的措词捍卫她的切身利益。
“噢?”
皇帝眼里射出两道精芒,直直望进李悦眼里,李悦打着为别人着想的旗号,也不退让地与皇帝对视。
“哈哈哈!不错,不错,皇儿确实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连朕都要刮目相看了。”
贺嘉帝似是非常高兴,大掌用力地拍打了几下李悦的臂膀,像要把他内心的喜悦之情传递给她。
臂膀被拍得生疼,李悦笑得无奈。
“不过,那女娃乃右丞相的女儿叶灵薇,那人老来得女,只这一个女儿,把她视若掌上明珠,难得这老顽固来找朕说项,朕怎么也得卖个人情给他。至于你说的虽不无道理,不过皇儿忘了,我国女方如果对定亲一方不满意的话是可以主动提出退婚,即使天子之家亦不例外,所以如果你被叶家小姐嫌弃,朕也帮不了你哦。”
皇帝先肃容说出那叶灵薇的身份,只这一招李悦就知道事情不可能改变,接着说出他的理由,让身为“儿子”的李悦知道他的苦衷,最后又以父亲的身份说笑,化解前面他制造的严肃感。
这心理攻势运用得炉火纯青,如果是真正的贺兰皓炎的话,肯定会对她的父皇心生孺慕之情,不过在贺嘉帝面前的是李悦,她压下想跟他探讨这帝王心术是如何修炼的冲动,俯首称是。
而她将贺嘉帝视做在心理学术上颇有造诣的前辈,目光中透出的敬意,则被贺嘉帝当做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敬爱。
认为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贺嘉帝叮嘱几句后就走了。
贺嘉帝出到外面与前来的瑾妃碰个正着,李悦在房里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内侍高唱“瑾妃娘娘到”和“皇上起驾”相隔只几句话的时间。
恭送了皇帝,瑾妃笑容满面地进来,后面跟着的抹布嬷嬷仍是一张扑克脸,水香端了个食盘步在最后。
李悦奇怪这皇帝给贺兰皓炎订下亲事,怎么瑾妃一点都不担忧,还笑得出来。
“母亲,您怎么……”
李悦刚要出声询问,又觉得如果问瑾妃“您怎么笑得出来”不是很妥当,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水香说你还没用午饭,来,先吃饭,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被瑾贵妃这一提醒,李悦才觉得有饥饿感,肚子也发出抗议声。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悦,瑾妃看得欣慰不已,“皇儿的胃口比以前好很多了呢,都不挑食了。”
李悦听瑾妃这么说,笑着说:“呵呵,孩儿什么都忘了,只觉得每样菜都很好吃,以前身子‘内忧外患’的,现在可以歇口气,自是要抓紧机会补回来。”
瞥了一眼抹布,李悦故意加上一句,“你说是不是啊,抹布嬷嬷。”说完夹起一粒梅花鹿筋球往嘴里送,满意地欣赏抹布崩紧的老脸,觉得口中的食物越发美味。
“你这孩子!”瑾妃语气似责备,其实疼惜之情更多,“刚刚你父皇还说你记得他,这会又说什么都忘了,小心被人听了去做文章。”
“母亲,”李悦放下筷子,撒娇地拉着瑾妃的宽衣袖说:“孩儿是说见到父皇有股很熟悉的感觉,可没有无的放矢。”
“好,好,好,别停下,赶紧吃,凉了吃不好。”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孩儿了。”
“你这孩子,嘴巴变得这么甜,难怪你父皇离开的时候那么高兴。”
填饱肚子,李悦张口便问那无端惹上的桃色事件。瑾妃看李悦一脸委屈的受害者模样,竟笑出声来,惹得李悦直叫不依。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瑾妃心里再次感叹贺兰皓炎失忆前后的变化。
“那叶灵薇是右相在四十岁时才得的女儿,今年方六岁,我之所以不担心你父皇把她选为你的妃子候选人,是因为这是叶灵薇第二次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