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和关羽来的晚些,张飞是一进门就奔赵云来了,旁边的倒也挺识趣的让了开来。关羽则是先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这才过来与他们说话。三人在一块了,旁人就觉得掺和不进来,摸摸鼻子,找另外的人说话去了。
而在后院里,甘夫人正招呼着各家的女眷说话,夏侯涓与胡定金倒是一早就到了,帮着甘倩招呼这些客人。看到苏岩来了,夏侯涓便笑起来,拉了她的手:“岩儿来的正好。都说你手艺好,跟叔母去厨房看看他们准备的菜单子。”
苏岩无奈的点了点头,夏侯涓怕是不喜欢这会的气氛,所以找了个借口想躲出去呢!那菜单子前几日就送到她那里让看过了,其实她哪懂要准备什么菜色,便从张府招了个厨子问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后来问了夏侯涓才知道,是刘备想让她帮着改进改进菜色,除了几样代表好兆头的,其他倒是可以换成些新鲜的。
这苏岩拿手,想了想,大热的天,谁也不愿吃那粘粘糊糊的,便写了几道清爽的菜式添上去,让厨子看着自个选。做法也一一说了,这回连配料怎么做都给说了个一清二楚,免得又说什么味儿不对。刘府的厨子那个叫高兴啊,又多学了几样,真是恨不得上赵府当厨子算了,这位赵家小姐总是有新奇又好吃的东西出来。
甘倩也没拦着她们,反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是眼里那一丝落寞。还是透出了她心底的抑郁。家中没有长辈女眷,所以一切都只好由她来招待。这叫她情何以堪?可还是得打起笑脸强撑着,不能让人看出分毫不妥来。
出了那屋子,夏侯涓长长的出了口气,到了那没有外人的地方,恨恨的扯着手中的帕子:“那些个妇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时不时的来跟甘姐姐攀关系,这回见有新夫人进门,居然敢冷嘲热讽!真是气死人了。”
“叔母何必与她们计较?不过是些嘴碎妇人罢了,她们在家中也不一定得志,说不定比甘叔母更不快些,不过是口舌之快,日后如何,还要看玄德叔是怎么想的了。”苏岩劝道。
她倒是没什么想法,见风使舵谁不会?可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那糜竺的妹子是进了门,也做了正室夫人,但那又怎样?如果刘备不待见她,甘倩一样可以和她平起平坐。
“岩儿说的有些道理,我也明白,不过是心中不平罢了。”甘倩自然听的出来苏岩话中的含义,叹了口气道。难得她小小年纪就看的如此透彻,那些夫人的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叔母可莫要在人前做出这副样子,这只会让人更看轻甘叔母罢了。”
“我明白的,我们还是去厨房看看好了,菜色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岩儿去瞧瞧有什么问题也好。”夏侯涓敛了怒气,笑道。
“那会有什么问题?我看是您肚子饿了,想去偷吃吧?”苏岩捂嘴一笑。打趣道。
“去去,说的什么话,真是白疼你了!”夏侯涓笑着白了她一眼,拉着她就往厨房走去了。
远远的就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进了院子,自有婆子相迎,带着进了屋子。苏岩看了看食材,也没多说什么。指手画脚这事儿没意思,她也不喜欢批评别人如何如何。她也就是依仗些特别的做法罢了,说穿了也没什么技术可言。那些厨子多少都有些真功夫,在味道上绝对差不离。
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有个年轻的小丫鬟和院子里的婆子起了争执。
“我家小姐不喜欢这些菜,都重做。”小丫鬟横眉竖目的瞪着婆子道,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只听那婆子说道:“这单子是早就定好的,也请老爷和夫人掌过眼的,要改怕是要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还有夫人,你说的是哪门子的夫人?我们家小姐才是正房夫人,她不过是个妾罢了,还不去改?”小丫鬟大声说道。
“这……”
夏侯涓一听面色就变了,马上冲了出去,苏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好无奈的跟了出去。
“你是谁家的奴婢,这么不懂规矩?刘府的事儿也是你可以指手画脚的?”夏侯涓怒气冲冲的指着那小丫鬟骂道。
小丫鬟楞了一下。看了看夏侯涓身上的衣衫,就知道她不是下人的身份。见她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便以为她是甘倩了,看着她,颇有些不屑的样子,嘴上却道:“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哪位?我是糜府的丫鬟,平日看顾着小姐的饮食,您瞧瞧这单子上,没一样是我家小姐爱吃的,自然得换了。”
“哦,你是糜府的丫鬟啊!失敬失敬。真是没敲出来,糜府的丫鬟这么大派头?怎么,你们小姐要你当陪嫁不成?”夏侯涓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也不等她回话:“就算是好了,你们小姐可还没和刘大哥拜堂呢,可还不是刘府的人,要你多管闲事?再说了,婚嫁之日,新娘子可是不能吃东西的,莫非你家小姐不知道?”
小丫鬟脸上顿时一阵清白,陪嫁哪里轮的到她这个管吃食的三等丫鬟?她倒是想,也得糜小姐肯不是?又听她话里话外,挤兑着自己的意思,更是气闷。可人家说的也没错,再说,就算甘夫人是小妾,那身份也比她高,哪有她反驳的地儿,顿时被噎住,话都说不出来。
“没话说?没话了还不快给我滚?”夏侯涓见那小丫鬟说不出话来,顿时仰起了脸,斥道。又点了一旁的两个下人:“你们两个是没长耳朵么?还不把她给架出去?少在这边碍我的眼,厨房的管事呢?”
一旁忙有个男子走了出来,上前拜倒:“张夫人,小的在。”
那小丫鬟一听就知道认错了人,张夫人?能在刘府自如走动,脾气又如此的张夫人还能有哪位?定是姑爷义弟的妻子夏侯氏了。这心里忽然就凉了半截,本想讨好讨好小姐的,说不定日后还能跟在小姐身边,可现下,小姐若是知道了,还不把她活剐了?
她自在那忐忑,夏侯涓却说教起管事来:“你是这院子里的管事?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要是有那歹人要下毒怎么办?今日来的可都是军中的将领,得罪了哪个,你还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