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蓓姐,你要离开?是不干了吗?辞职不干了?”
“是的。”
“哎呀,蓓姐,你怎么要不干了呢?你可不能这样,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正说着,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道:“别乱造谣,再说我可不依你。”
傅留云大步走进来,那两个小丫头一见,伸了一下舌头,忙不迭地跑了。
傅留云对着屋里的两个人说:“好好把我办公室收拾一下,好乱。”
刘蓓一边擦桌子,一边低头微笑说:“傅总,今天最后一次给您干活了,以后,这里就交给海棠。”
傅留云从嗓子里切了一下,说:“你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了?我可没答应,你怕什么。”
嘴上说着,却盲目地摸出一支烟,点着,零乱无绪地吸了起来。
唉,他在心里恐惧地低叹:这么隐秘的事,她竟然都能查得出来,那些过去那么长时间的老帐,早就死无对证的,又是怎么跑到她那里去了?真是见了鬼!如今是越来越凶险,自己过去太忽视了。刘蓓,实际她早想撬她,看来操的不是一天半天的心。只是她这一走,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人。再待些日子就好了,海棠的能力比起她,真是差远了。
刘蓓依然象往日那样稳重地说:“傅总,别的事海棠都能做,只是要帐,她还生得很。你要相信我,把那些帐单给我,我一定尽力为你要回所有的欠帐。只是这一回,请你一定要董事长亲自过目,免得有什么误会。”
傅留云无话。
刘蓓俯身去搬那盆芭蕉,不禁笑道:“傅总,那一天怎么那么凑巧,我有病的时候,偏偏这盆芭蕉也枯了。我就可怜它,想等着我病好的时候再换它,谁想我的病没好,它就要被换掉了。”
傅留云立即虎目一睁,说:“那就不要换了,放这儿吧,你怎么不早说?”
刘蓓喊了海棠,抬起芭蕉,说:“还是换了吧,这个样子放在这里真不好看。”说着便直起身,无奈一俯身的时刻,再次头晕,不能拿起。一下扶住桌案,头栽了下来。
“蓓姐!”海棠过来扶住她。
傅留云也关注地走过来,刘蓓抬起脸,笑看着傅留云说:“傅总,看来我是真不能再为你做事了。你看,最后,连一盆花都不肯让我端起来。”
傅留云看着她说:“我并没有让你走,你,留下来。”
刘蓓仍笑着说
:“傅总,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着,要是要帐要不过来的时候,你就打电话找我,我去,不论有多难。傅总,一定要记着我的话,我走了,你们,保重吧。”
刘蓓说完,再没有半点留待的意思,低了头,径直冲出傅留云的办公室,下楼打开更衣室的门,拿了一个包袱,装进自己平日里随身所带物品。当时都见她要走,却听说是因为董事长驱逐的原因,竟没有人来送她。
只有海棠,见她执意要走,陪着她出了门,含泪对她说:“真的要走吗?你若不走,我想,傅总一定会让你留下来的。”
刘蓓说:“你真傻,根本不可能了。”说完一笑,拦了一辆出租车,凄楚离去。
下午,万里无云的天空竟变得灰暗,转眼之间,阴睛不定,翻了半日,哗哗的,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到了晚上,竟夹了风,一声声稠密的雨声,辟里啪啦下个不停。
窗外,是千年的风雨。
屋内,亮着灯,窗里的人猛吸着烟卷,看着这黑森夜里映在明窗上亮晶晶的雨丝,百感交集,无法平静。仿佛看见刘蓓强装起来的笑容,还有酸涩的问候一声:“傅总,你好吗?”
海棠站在傅留云的身后,轻轻说:“我……给蓓姐拨个电话。”
傅留云皱着眉,失去了往日里过度的热情,只轻轻嗯了一声。
“蓓姐,是你吗?”
“海棠,你在班上吗?”
“是的,你在哪里?”
话筒中忽然传来连续的嗽声。
“蓓姐,你怎么样了?你的病?蓓姐,我要去看你。”
“不用了,海棠,吃点药,就好了。今天回来,我躺了一天,竟然下了雨,好大的雨,我站在窗口,看见外面的雨把一盆含羞草都打折了。”说完又咳了起来。
“蓓姐,一定要当心身体,你等着我,下班我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