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平公主想了想,桃腮微红,&ldo;还是徐颢好一点。&rdo;
薛亭晚闻言,不禁扶额,&ldo;你大概是中了一味名叫徐颢的毒了。&rdo;
德平公主羞赧的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ldo;你上次不是说在国子监外看见一名书生,长得极其俊朗有风度吗怎么样了,又遇见他了没有&rdo;
薛亭晚闻言一滞,小脸儿登时褪了血色,勉强笑了笑,&ldo;没有。&rdo;
上辈子的半个月前,她在国子监外头偶遇汪应连,从此结下一段孽缘。
如今她再世为人,既然知道了汪应连是什么货色,自然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牵扯要想避免悲剧的发生,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至于毒杀之仇她知道汪应连太多官场把柄,等他位极人臣,登高跌重,再和他算这笔烂账也不迟。
德平公主见薛亭晚提起那书生来十分冷淡,不禁奇怪道,&ldo;你上次不是说他长得俊俏又有才学吗还说要嫁就要嫁给这种有上进心、有骨气的男子呢。&rdo;
薛亭晚抚了抚鬓发间的九重鸾凤衔珠宝钗,再次否认道,&ldo;许是我看花了眼,那书生长得并不俊俏,学识也实在一般的很。&rdo;
德平公主莞尔,&ldo;我就说嘛,要说长相才学,放眼整个大齐,有谁比得过裴勍裴大人&rdo;
&ldo;对了,最近朝中在议论教化之事我听父皇的意思,是想在国子监中首开女学,召适龄未婚女子入太学读书。这几日,父皇鼓动朝中大臣们为君分忧,主动为女学建言献策来着。&rdo;
&ldo;女学&rdo;薛亭晚从神思恍惚中回过神儿来。
上辈子朝堂里好像也有这事儿,只不过后来薛亭晚很快就嫁了人,身为已婚女子,女学的事儿自然和她无关了。
德平公主摆摆手,&ldo;嗨,谁知道成不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向来是想法很多。&rdo;
&ldo;不过这女学若是真要办起来,爱谁去谁去,反正本公主不去找罪受。&rdo;
御书房。
&ldo;先人有云,敬教劝学,建国之大本;兴贤育才,为政之先务。我大齐有女医官,女学士,女将军,自然也要有女学生。&rdo;
御桌之后,献庆帝高坐于九龙御座上,提起朱笔在礼部审批女学诸事的奏折上划了个钩,以示准许。
下首的太子笑的温润,拱手道,&ldo;皇爷爷在时,便有兴办女学的念头,可惜当时外忧内患,时运不允。父皇勤劳政事,操劳十载,眼见的大齐得此国富民安,八方来朝之局面,正是增开女学的大好时机。&rdo;
太子身侧,一袭远山白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周身气度不凡。
裴勍听着这一父一子的唱和,不仅没有开金口,连眼皮都没有抬。
献庆帝没搭理儿子的马屁,捋了捋龙须,笑看向太子身侧的年轻臣子,&ldo;女学一事,不知裴卿有何高见&rdo;
裴勍顿了顿,道,&ldo;历朝历代,国子监中生员皆为男子。妇女囿于闺阁数步天地之内,多受女训、女则之束缚,更有欲学无门者。今皇上首开女学,乃万世创举,必将留惠下民。&rdo;
男子身姿挺拔,敛了眉眼,只不疾不徐地侃侃而谈。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如深涧幽泉,面上是一贯的淡漠神情,眉眼间似是挽着半坐春山,半潭秋水,仿佛世间所有的暴戾粗虐、烟火俗事、缱绻旖旎都不曾入过他的眸中。
世人有云,&ldo;穷尽诗家笔,难摹裴卿容&rdo;。
此言果真不虚。
献庆帝沉吟片刻,笑着道,&ldo;裴卿,你年少便有盛名,才情四海皆闻,若是此番能为女学出一份力,想必天下人更能体会到朕之用心啊。&rdo;
半个月之前,裴勍奉献庆帝之命协助大理寺办案,将一宗陈年旧案平反肃清,今日进宫,便是特意将案子的卷宗请献庆帝朱批的。
只是,议完了案子,献庆帝依旧不放人走,而是和太子一唱一和地谈起了女学。
献庆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装听不懂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
只见裴勍拂袖拱手道,&ldo;皇上致力开启民智,教化民风,实乃万民之福。微臣自当领命。&rdo;
&ldo;只是微臣政务缠身,女学课业繁多,恐会有心无力,臣怕辜负了皇上的一片信任。&rdo;
献庆帝见他终于松了口,不禁大喜,&ldo;无妨无妨裴卿以政务为主,若是闲暇有空,便去女学教授一二,那女学的课业,随裴卿挑着上&rdo;
裴勍道,&ldo;臣遵旨。&rdo;
献庆帝从御桌后绕行上前,示意裴勍不必多礼,&ldo;有裴卿这句话,朕便放心了咱们君臣勠力同心,定能把女学新政办好&rdo;
&ldo;父皇为国为民,裴大人心系天下,儿臣佩服之至。&rdo;太子表情真挚地拍着献庆帝的马屁,心中却对裴勍叹了声&ldo;老&rdo;奸巨猾。
当年,献庆帝有意叫裴勍去国子监授课讲学,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裴勍都没开金口接茬。如今终于松口答应了去女学讲授课业,却先来了句&ldo;怕有心无力,辜负信任&rdo;。
话从来不说十分满,闲事儿从来不往身上揽。不是&ldo;老&rdo;奸巨猾,&ldo;老&rdo;谋深算是什么
太子抽了抽嘴角,暗自感叹,那些国子监的监生们就庆幸吧虽说裴勍有上天入地之才,待人御下却极其严厉,如今他这位面冷心硬的权臣要去教那些娇滴滴的贵女,只怕有好戏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