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脱里衣?”
“为何要脱?”楚樽行不明就以,被他问得愣了愣。
云尘轻咳了两声没回话,又将身子往下滑了些许,下巴顶在水面上,看着颇为闷沉遗憾。
先前楚樽行赤裸上身大都是因受了伤得上药,他一颗心悬着,哪还有时间想别的。
那夜榻上翻云覆雨,他也是初次少不了神经紧张,进退来回间的也没将他看个仔细。等次日清晨他再想起这事回头看时,那人早早便穿好衣物坐着等他了。
楚樽行见人被水淹了大半,赶忙抬手将他捞起来,不解问道:“殿下,怎么了?”
“无事。”云尘无奈叹了口气,心里筹算着日后该如何寻个良辰吉日。
横竖人也跑不了。
他将面前浸湿的里衣压到水下,侧过身子重新仰靠回楚樽行肩上。一但安静下来,脑子里庞杂的思绪便压不住脚了。
“阿行,你有没有觉着,二皇兄上岛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于抑水石?”
楚樽行皱了皱眉,他从未分心过云肃,不明白他这话何意:“殿下何出此言?”
“先不说自上岛起便极少见过他的身影,就连今早钟离前辈露面他也不曾前来。”云尘顿了顿,“二皇兄是什么性子我不是不知道,他若当真冲着抑水石来的又怎会把开口讨要的机会留给我们?”
云肃实在能装,可他人皮面具下那股自私暴戾的兽性腥味太重,自然瞒不过云尘。抑水石简而言之便是为顺帝取的,背后关系说轻了是顺帝的欢心,说重了就是那悬而未决的东宫主人之位。
他上岛后跟个无事人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云尘冥思苦想也想不通他为何如此,除非——
还有别的途径能让他比拿到抑水石快达成目的。
楚樽行也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但自上岛起他便能说是寸步不离地待在云尘身边,几乎是将所有潜在威胁的东西都替他排了个干净,仔细搜寻一番也没摸到什么异常。
沉默半晌后,还是警惕道:“殿下日后多提防着些,二殿下就算当真有什么别的企图,也决不敢在明面上动手脚。”
云尘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对了。”他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先前我问过苑儿湛安的身世,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问来问去都是那一句——湛安是楼前辈友人托他代为照顾的。”
“可我记着先前在宫里同母妃闲聊时听过一耳,宫中曾失踪过一个怀有身孕的婢女,日子估摸着一算刚好也在两三年前。”
“殿下莫不是怀疑湛安?”
“我也只是随口猜的。”云尘道,“何明哲在宫里任御医,又是楼前辈的徒弟,若想将此事做成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