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等四人愣了一下,相互看看,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周世英身上,他们一时没有把握住周世英要表达的意思。
周世英进一步阐述:“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一,生存问题,二,种族延续问题,无论哪个问题,都和翅人有关,所以我们的目标也有两个,一,壮大人类的力量,二,削弱甚至消灭翅人的力量。现在有个机会,如果我们让翅人感染上艾滋病病毒,它们在没有防患意识的情况下,应该能很快地传播开来。”
“我不同意!”柒慕儿首先反驳道,“这太不人道了!”
“现在不是讲人道的时候!”周世英拉下了脸,“人道是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讲的,我们就是弱势群体,有什么资格讲人道?跟谁讲人道?你们别真的以为,翅人会允许我们和它们和平共处吧?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星球只能有一个统治者。你们太天真了!”
他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呼呼的。
“你们别忘了,我们是人类最后的种子,要承担起重新夺回地球统治权的重任,一个个的,只看中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真是辜负了这一场造化!”
柒慕儿笑了笑,不再争辩,瞟了一眼陈平,她不知道陈平为什么要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头子叫过来,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如果不是他把顾一方拉进管理团队,就不会出那么多啼笑皆非的事。
王平中说:“这个,不具备可操作性,人类发现第一例艾滋病人距今已有几十年了,虽然死亡的病例很多,但相对全体人类这个庞大的基数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人类不可能因为艾滋病灭绝,那么,翅人也就不会因为艾滋病灭绝。”
“哼,你懂什么?我说过,翅人的免疫力远远低于人类,病毒在它们中间的传播速度,绝对是超出你想象的!艾滋病在人类中间的感染几率不足百分一,但在翅人中间可能是百分之百,能一样吗?”
周世英仍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这就相当于,你拿着现代化的武器去和古代人战斗,完全是降维打击!你们想想,如果把艾滋病放在人类的古代,人类还能延续到今天吗?那时的花街柳巷有多少?
“还有,它们没有防患意识;还有,它们的医疗水平不足以获知病毒的传播途径,也就不会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
“可是,怎么传给它们呢?三种途径,你觉得哪种途径有用?”王平中说。
“哪种途径都可以!”
柒慕儿歪嘴一笑,这老头子不会又想配种了吧,先前给翅人配种,后来又要给人类配种,现在莫非是要给人类和翅人配种吗?
真是不解,堂堂一个国宝级的老专家,怎么总盯着下半身那点事呢?
“好吧,”王平中无奈地苦笑,“就算传给了它们,它们的性开放程度怎样呢?是绝对的一夫一妻制,还是像人类这样开放,男女关系混乱呢?另外还有交通,社交等问题,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没有翅人来,说明它们的社交是比较封闭的……”
“好了,不讨论了。”陈平终止了话题,“就按柒慕儿说的办吧,要公开这事,但不能完全公开,既要让人们引起重视,也要保护患者的隐私——那就散会吧。”
开完小会,陈平又组织了一次全员大会,告知众人,人群中出现了艾滋病人,请大家洁身自好;如果明知自己是病毒携带者,还要乱搞男女关系,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
一时间,人心惶惶。
顾一方带给人们的恐惧刚刚消除,另一种更大的恐惧又袭击而来。
自从确定了穿越以后,那些单身男女,在心理空虚和生理欲望的驱使下,在末日享乐主义的影响下,纷纷打开了传统思想的禁锢,打破了原有的社会规则,不再对原有的配偶负责,确实在男欢女爱方面比较随便和混乱。
陈平虽未指名道姓地说出那个艾滋病人是谁,但人们不自觉地把吕佳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她比任何人都开放,如果这些人中只有一个艾滋病人,那必定是她。
那些和吕佳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顿时不寒而栗,移动着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吕佳。
找来找去,却没找到,忽然想起,吕佳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莫非他真的是?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其中有两个男人,甚至在吕佳生病后,还和她亲热过。
散会后,陈平、柒慕儿和王平中去看望了吕佳。
吕佳原本长得不好看,一张臃肿的脸,皮肤也不好,看上去像个村妇,但因最近生病,食欲不振,一张脸瘦得可怕,皮肤松松垮垮,形成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肉棱。
王平中拿出体温计给她量了量,三十八度多。
没有药物退烧,吕佳只能采取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拭脸和四肢,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团雾气。
在陈平三人对吕佳嘘寒问暖时,同屋住的朱蒂忽然故作恍然大悟状:“陈机长,你说的那个艾滋病人,不会就是吕姐吧?”
吕佳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现代网络发达,获取资讯方便,吕佳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相关的知识,但也听说过一些,艾滋病的最大特点就是持续发烧和淋巴结肿大,她早已有了预感,自己得的不是普通的感冒。
“不不不,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没得那种病……”她拼命地摇着头,拉住陈平的胳膊,“陈机长,你快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我!”
陈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向柒慕儿和王平中,两人眼含悲戚,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平又责备地看向朱蒂,朱蒂立刻做出一副说错了话的无辜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就是瞎说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你们聊,我走了。”
说完出了屋。
陈平看着朱蒂走远,把目光收回来,转投在吕佳的儿子冯瞬宇身上,这个13岁的小男孩也是一脸的惊诧和不敢相信,显然,他对艾滋病也不是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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