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踌躇稍许,祁阳郡主?忍着耻辱与不忿,从桌上?端起一叠茯苓糕,慢吞吞走来。
在距离榻前三四步的地方停下,犹豫片刻,她恭敬地行了礼,道:“祁阳给大公子请安、给外祖母请安……”
云停道:“起来吧。”
祁阳郡主?起来,克服心?底挣扎,将茯苓糕递到唐娴面?前,一反曾经两次见面?的嚣张,低声下气?道:“以前是?祁阳不懂事,冲撞了外祖母,还请外祖母大人大量,不与、不与小辈计较。”
被?赶鸭子上?架的唐娴唯有一种选择,“……不、不计较。”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安静的寝殿中,除了云袅之外,无?一人说话。
云停处于最低位,旁若无?人地给唐娴揉崴伤了的脚踝。
祁阳郡主?站得与床柱一样直挺,手?中端着茯苓糕一动不动。
云袅最舒适,半是?搂抱,半是?依偎在唐娴怀中,手?中捏着一块糕点喂给唐娴,喂着喂着,自己?跟着吃了起来。
辈分最高的唐娴臊得无?地自容,厚着脸皮坐着,任由他?们三个小辈摆弄。
次日天方亮,祁阳郡主?就让宫女前来请辞,借口身体不适,需要回府调养。
前一晚匪夷所思的场景在唐娴脑袋里?萦绕了一整夜,更甚者,她做了个梦,梦里?对她尽孝心?的,除了云停兄妹三人与祁阳郡主?,还多了个曾有过数面?之缘的楚明?殷。
三个孙儿,两个外孙。
真掰扯起来,两个外孙与她的关系更近些呢。
唐娴被?这混乱的亲疏关系震得浑身冒鸡皮疙瘩,代替云袅做了主?,让人赶紧把祁阳郡主?送走了。
她敢说,短期内,祁阳郡主?是?轻易不敢入宫来了。
可出乎唐娴的预料,没几日,祁阳郡主?再次正式请旨入宫,是?特意来拜见她的,这次带上?了楚明?殷。
“大概是?祁阳郡主?把见到你的事与楚明?殷说了,楚明?殷知晓你这个外祖母尚存于世,想前来拜见的。”
唐娴拧眉思量,举棋不定。
云停道:“有什么可苦恼的?不想见就拒绝,他?能如?何?”
唐娴是?想见的,人家?毕竟收留过双胞胎,于她有恩,哪有恩人求见,自己?闭门躲避的道理?
该见的,况且她要问?一问?侨贵妃的情?况。
侨贵妃是?为难过她,使她陷入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