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吴军来袭,留在江陵的两万降军依旧是一堆浇了沸油的干柴。
降军在侧,现在改编中的虎牙军也分身乏术,总不能把降军屠戮,或释放。
降军之所以老老实实,就是因为刘备、关羽没有屠戮降军的劣迹,降军愿意服从命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屠戮降军,刘备、关羽定会诛杀主谋者,自己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营房里,田信与黄权铺开白绢地图,田信指南岸公安城说:“傅士仁已反,待吴军来袭,就卖主献城。”
黄权再是沉稳,此刻也心乱如麻:“此汉王元从老人,怎会谋叛?”
田信没有回答,黄权又问:“吴军还有几日?”
“快则三日,会在左将军抵达江陵前,袭夺江陵、公安二城。”
田信手指依旧轻点公安城:“明日我渡江前往公安城索要铁匠,会乘机擒拿傅士仁。”
从打下襄阳开始,三国主线已经发生偏离,现在哪敢放任公安城失陷?
田信说话间声音不由有些喑哑:“待我擒傅士仁时,护军可遣人与我同搜傅士仁府邸,并审问此人。至明日正午,就能查明真假。此人若反,护军遣人镇守公安。”
名义上,公安城还是荆州目前的州治所在。
现在要赌一把,赌孙权的手已经伸向糜芳、傅士仁。
黄权开口:“事关重大,明日我与将军一同渡江。傅士仁反,由本官守公安。”
“也好,不过渡江之前,明日要再迁五千降军。于禁等大小军吏两千人也要迁入江陵城中军营,我会遣五百军士入驻城中军营。”
田信手指从公安划到江陵,急促轻点显得犹豫:“护军,我以为当遣潘濬守公安。江陵,才是我军心脏所在,你我可死,江陵不容有失。”
黄权脸色又是一变,声音也干哑:“孝先说笑了,江陵怎会有失?”
田信仰头整理情绪,室内灯光晦暗,长舒一口气:“我听闻糜府君与孙权有书信联络。”
说出后他如释重负,压力却转移到黄权头上,黄权抬头怔怔看着田信下巴,目瞪口张。
“糜子方何其愚蠢!”
稍稍回神,黄权恨声低语,握拳砸在自己大腿。
田信不可能是曹军奸细,现在防备吴军也不可能是吴军奸细。
黄权也是整理情绪,敛容问:“孝先,其后呢?”
田信摇头,坐在一侧胡凳上面容松垮:“我只知吴军将背盟来袭,余下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食汉禄,王上、君侯简拔启用我于行伍之间,今唯死战而已。如何通报王上、君侯,乃护军之事。”
等确认结果,最快明天午后才能向益州、襄阳发送急递。
军情如火,有时候半天路程就足以决定胜败。
黄权当即拿出精美白绢准备提前书写相关奏报,问:“今虎牙军能战者几人?”
“今日已遣左营千人回武陵视亲,军中还有历战夷兵三千八百人,前后收编关陇降军一千二百余人。待明日确认傅士仁谋反,我能追回左营千人。”
田信看着地图:“吴军若来,其先锋最少在三万。江陵周边,受我节制者六千人,江陵有守军两千,公安一千,另有沿江烽火台守卒五百余人。烽火守卒多是苍头叟兵,不堪战,可调入糜城看押降军。”
“零陵北部都尉、裨将军习珍麾下有夷兵千人,零陵、武陵、夷陵三郡皆无兵。若发文整备,各可聚兵两三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