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位于冰川下,那里的海水比这更冷。”这话是廉白真君说的,他拿着一块褐色的骨头,从左侧的偏殿走了出来。
海豚妈妈向他躬身行礼后,倒退着离开了大殿。
“仙君晚上好。”听到声音的谢荷翁看看他,又抬头去看水中自在畅游的小海豚。
这幼崽礼仪稀松,廉白懒得见他的过,他走到自己的玉案后坐下,“你在想什么?”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如果想知道自由是什么,就去看看天空中的飞鸟,海里游曳的鱼。”
廉白仙君听得嗤笑起来,“小水洼里的自由?难怪让你这么难过。”
这座宫殿,对于一头鲸来说也许只是小水洼,但对于一个人类,或是一头小海豚而言,已经非常非常大了。
当海豚悠然划过头顶时,谢荷翁真的联想到了自由。
不对,他为什么说我在难过?
谢荷翁靠了过去,“我难过不是因为小海豚。”
“今日没有课业,你所为何来?”
绘画课每七日一课,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三日,廉白真君不止看出了他的伤感,还看出了他必有所求。
“额,”走到玉案边,谢荷翁恭敬地奉上酒瓶,“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瓶酒,据说非常珍贵,所以想把它送给您!”
“哦?”廉白真君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谢荷翁。
不管是谁收到礼物都是开心的,真君也不例外,当然前提是送礼之后,对方提的要求没有太过分。
“这是千年桑果酒。”谢荷翁说着,把玉瓶放到桌案上。
他左右瞅瞅,拽了块垫子坐在廉白真君旁边。
玉案之侧,何时有人敢如此轻慢闲坐?廉白真君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不等他出言呵斥,小幼崽已经哭丧着脸,开始了倾诉。
韵海阁内食物充足,竟在大堂之中,发生了易子而食之事!
闷燥多日的心中,又被捅入一炉燃炭,廉白真君沉着脸,一挥衣袖将秋宫招到殿前。
秋宫刚显出身形,便迎来一阵雷霆怒骂,“节欲!我与你讲过要节制贪欲!不可竭民力而自奉,不可逆天道而自尊,否则寿命无常!”
“你看看你现在这侏儒模样!秋宫,你真的被贪欲蒙蔽心肠,走火入魔了吗!”
前一刻还在石楼拨算盘的秋宫,被骂得连连后退,他伶俐的眼睛在殿中扫视,最后看向了谢荷翁。
谢荷翁也没想到,廉白真君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儿,见穿金戴银的秋宫竟然瞪他,一股怒气支撑着他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