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他拉着严祺的手,语气温和,“你看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模样。小儿打闹,由他们打闹,我等大人怎好掺和?”
严祺嫌恶地将手甩开,冷面相对:“小儿打闹?方才是谁说教子不严出手伤人?如今我就要去分辨分辨,是谁人教子不严出手伤人!”
这话虽怒气冲冲,听着却是有了台阶的意思。
王承业劝道道:“那是他一时糊涂口不择言,你见怪莫怪。”
说罢,朝韦襄使个眼色。
韦襄也只得继续腆着脸道:“是是!方才是我失言,都是皇亲国戚,该是和和气气的,闹到圣上面前岂不见外?”
说着,他笑眯眯,“你看,还亮出玉券,真是……这可是先帝赐下的宝物,小儿哪里当得?快快收起来!”
严祺不依不饶:“那阿楷这伤如何算?”
韦襄的目光闪了闪:“都是小儿打闹,阿翰不也……”
话没说完,严祺的脸再度拉下。
韦襄忙道:“是阿翰的不是,我让阿翰来赔罪!”
说罢,他转向被绑在一旁的韦翰,沉着脸,“还不快过来!”
到了这时,韦翰纵然不情不愿,也不敢违抗。
仆人将他绳子解了,他顶着一张肿胀的脸,来到严祺面前。
他看了看韦襄,见韦襄冷冷看着自己,心中一怵,只得恭恭敬敬地向严祺行礼:“是我无礼,冲撞了君侯,请君侯恕罪!”
严祺看他一眼,没说话。
韦襄瞪韦翰一眼:“你打的是阿楷,给阿楷赔罪!”
韦翰看向严祺身边的严楷,他也看着他,目光清冷。
有韦襄在,韦翰也只得按捺着,向严楷一礼:“方才是我不对,望你见谅。”
柳祭酒在一旁见得如此,唯恐严楷不满意,又生出什么口角来,忙道:“好了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说罢,他又一本正经地转向周围围观的学生,“国子监乃治学之所,德行为上,身为弟子更当谨遵教诲,进退知礼。今日之事,过了便不再追究,下不为例,知道了?”
学生们纷纷应下。
一场风波,眼看着不可收拾,竟在严祺的手段下变成这般结局,围观的众人皆看呆,面面相觑。
“那就是高陵侯?”
有不曾见过严祺的人咋舌道,“果然不同凡响……”
漪如知道严祺要带严楷回去,也不敢耽搁,忙离开众人,打算回到马车上去。
可才离开人群不久,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漪如抬头,愣了愣。
那人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打量。
是崔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