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憋得胸口钝痛,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她还能去找皇帝算账对质不成?
“我起床了。”她撑着身子要从床上爬起来。
“我让人去说一声,晚一些去,你都没睡好。”
婉若瞪着他:“哪有新妇第一天睡懒觉的。”
“我是心疼你……”
“你心疼我?昨夜怎么没见你心疼我?”
他心想着,怎么没疼?这不是疼了她一夜?
他语气无奈:“你昨夜那么勾我,我哪里把持的住。”
婉若气的堵住了耳朵:“你不许再提昨夜的事了!”
“刚不是你提的?”
婉若说不过他,也实在是不想再听他提昨夜的事。
只能憋屈的从床上爬下去,落地的一瞬腿一软险些摔着,谢羡予连忙伸手要扶她,她躲开了他的手,自己扶住了床架子。
他倒是也不急,由着她自己来,反正怪不到他头上,她最多自己生一会儿闷气就过去了。
“来人。”
他喊了一声,丫鬟们端着洗漱的面盆进来给婉若梳妆。
两刻钟后,便匆匆忙完了。
婉若是新妇,今日依然穿红裙,纤腰盈盈一束,端方又不失妩媚。
乌发梳了矮髻,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发髻两边簪着流苏排簪,行走之间叮铃作响,温婉之中又透着几分灵动的明艳。
她从前没有这样精心打扮过,容貌过于张扬怕招惹是非,她总是能多素净多素净,如今进了松鹤园,梳头的嬷嬷是卯足了劲儿的给她打扮漂亮。
“这有点太张扬了吧。”婉若有些不适应。
“哪里张扬,你是戴凤冠了还是披龙袍了?”
谢羡予看着她镜中明艳的小脸,唇角微扬,满意的牵住她的手:“走了。”
谢羡予今日穿一身银灰色宽袖竹纹长袍,和她站在一道,一明一暗,如画里走出来的人,万分登对。
婉若腿还酸软着,走的也慢,好在喝了一大杯浓茶提神,现在倒还不大困。
但今日既要敬茶,还要认族亲,定是要忙一整日的,也不知要怎么熬,一想到这,她心里更气闷了。
偏她还不敢提,一提他又要说昨夜她如何勾引他。
“一会儿进去少说话,装的乖顺些,有麻烦我来处理,等用过午饭,就回去补觉,嗯?”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婉若闷不吭声,根本不想理他。
正堂内,大老爷和大夫人坐在正上首的位置,二房和四房坐在右边,左边一排椅子里,坐满了今日谢氏族内的族亲。
今日毕竟是宗妇进门的第一日,自然都要前来观礼。
婉若行至门外就已经被这满屋子压迫性的气势震的后背发凉,深吸一口气,才跟着谢羡予迈进了门槛。
“祖母,父亲母亲,各位叔伯长辈。”谢羡予从容的拱手行礼。
婉若紧跟着福了福身。
堂内静了一瞬,婉若感觉到无数道视线打量着她,她低垂着头,捏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
“新妇来了,还不快给你公婆敬茶。”二夫人向来圆滑,首先笑着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