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问你。”姜清昼对她的态度有点不耐烦。
姜郁善愣了下,严肃起来:“你说。”
“你认识通大的老师?”姜清昼问得并不直接。
姜郁善有点疑惑:“认识肯定认识一些的,怎么了?都多少年了,说了你自己考进去的,我没给你走后门。”
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姜郁善一会,还抱着点侥幸。
“你和经济学院的很熟?”他继续说。
姜郁善很明显地顿住,脸色跟着眼神闪了闪,接着又恢复了某种特有的、抽象的傲慢。
“怎么了?”她轻飘飘地问。
姜清昼表情一点点冷下来,直直地看着她脸上缺乏具体内容的微笑,好像只为了低调地表达地位。
“于丛大学毕业的事。”姜清昼言简意赅,“你做的吗?”
姜郁善眼皮跳了跳,面不改色:“他是谁?”
姜清昼阴着脸,顶了顶腮。
“都多久了。”她压着嗓音,“你外公生日,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不想跟你吵架。”
姜清昼感觉到了很难抑制的愤怒,声音很低:“你到底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对方语气尖锐起来,“你现在想做什么不是都让你做了吗?干嘛说这些不像样的事?”
“什么叫不像样?”姜清昼眼神有点发狠,最后没骂脏话,“我问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姜郁善扬着下巴瞪了回去,眼角的皱纹明显,“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不是什么都依你了?”
“明明是你什么都想要。”姜清昼冷笑,“什么都要别人满足,不达到你的目的就不罢休吧?”
姜郁善厉声喊他:“姜清昼!”
他毫无反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没什么活气。
“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是没管你了吗!”姜郁善语气软了点,但依旧强势:“不是我拉扯,你能长到这么大,过得这么自在?”
姜清昼没说话,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你不要再给我搞哪出啊,你不想来寰宇就不要来!”姜郁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愈发远了,从高傲变成了不明显的惶然。
车里没烟,也没有打火机。
姜清昼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在开着窗的车里坐了会,摁了摁喇叭,示意门边站着的人。
角落里跑出来两个裹着风衣的人,替他拉开了高而黑的铁门。
下山的路不算蜿蜒,两个车道上的白线清晰可辨,四周山峦起伏,墨黑的苍穹有朦胧的几点星星,是城市里不多见的场景。
路灯间隔很窄,深灰色法拉利的车影飞快地变大又压缩,光源跳跃着往后跑,自生自灭地消失在尽头。
姜清昼分出只手订机票,最近的一班是凌晨十二点半,距离起飞还有四个多小时。
他思绪和脸色一样木,几乎静止了。
订了票便往机场开,姜清昼开了几分钟,心脏猛跳起来,是种迟来的忐忑,越跳越快,有亢奋过头的预兆。
他想起来昨天的这会,还和老黄在江边吹风,笼统地把于丛毕业那年听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