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畅姐出差真不轻松,她有无限体力,一天可以转四个场子,晚上应酬起来也精神满满,豪迈得不输男人。
林疏月也很机灵,虽应酬得少,但眼力见不减,与畅姐心存默契,一唱一和把甲方哄得服服帖帖。
饭局后,畅姐对林疏月满意至极,“月儿,以后出差我都带上你。”
林疏月欣然,“行啊,畅姐一句话的事。”
“不行不行。”畅姐笑眯眯地说:“我有数。”
林疏月也喝了酒,一点点,微醺的状态。她看着畅姐觉得亲切,便抱住她手臂,变成了一只树袋熊。
畅姐摸摸她的后脑勺,略显犹豫,“月,我一直想问你件事儿。”
林疏月维持姿势没动,平静道:“是不是想问,我之前为什么会被吊销执照。”
不料她如此直接,畅姐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林疏月枕着她的肩,神色与语气一样平静,“因为一些事,一些人,碰到他们,我的生活变得很糟糕。那年我大学刚毕业,进入一家业内非常优秀的心理咨询机构工作。后来接待了一位有自残倾向的患者,起初,他很配合,效果也不错,顺利地完成了既定辅导。但就在结束的第二天,他态度大变。”
畅姐紧张,“怎么了?”
“说我在辅导期间,勾引引诱,对他精神控制,蓄意让病患产生依恋感情,要跟他谈恋爱。并且他有备而来,深谙行业规则,写举报信,去法院告我,这事闹得太大,影响极度恶劣。”林疏月说:“当年我经验浅薄,很多一对一辅导治疗时的话术,都是他有意设计,并且录了音,恶意剪裁拼凑之后,变成了堂而皇之的证据。”
畅姐心里一阵恶寒,既不可置信,又觉得无比心疼,“月,你得罪过他吗?”
林疏月摇了摇头。
然后以极缓慢的声音,轻声道:“我母亲跟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之前,还有一个儿子。”
畅姐惊愕得说不出话。
脑子灵光一闪,忐忑问:“小星弟弟,是,是你妈妈和那个男的……”
林疏月低了低头,“嗯。”
畅姐以为她的情绪会受影响,但第二天,林疏月容光焕发,清透漂亮的妆容惹眼得像人群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早啊畅姐。”她笑盈盈地打招呼。
“早。”畅姐说:“进度比想象中快,顺利的话,我们能提前两天回去。”
周四,提早两天半结束工作。
拿着签好的合同,畅姐伸了个放松的懒腰,“月,这两天在广州好好玩,购购物。”
林疏月刚要答应,手机适时响。
Wei:周六回?机场接你。
冰冷的手机顿时变成了一整罐的水果糖,暖心的甜悄悄轻蹭她掌心,挠出一条隐晦的彩虹。
林疏月心思一动,对畅姐说:“家里有点事儿,我想早点回去。”
冲动起了头,便刹车不住。第二天她都不想等,直接定了最晚航班回明珠市。她一路风尘仆仆,却不觉疲惫,反倒有了暌违的欢喜。
没等到回复,魏驭城又发来确认信息:周六回?
此时的林疏月正在出租车上,刚从航站楼出发。她没回消息,而是直接发了个位置实时共享。没一会,魏驭城的头像也加入进来。
他们的距离,同一座城市,45公里。
魏驭城没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