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抱着毫无意义的希望。没用的。
说来今天也是明澈越界。明澈知道徐翊白曾经有过许多女人,那些女人——按照尹铮的说法——都不会在徐翊白身边待太长时间。当然,徐翊白不愿身边的莺莺燕燕打扰尹铮也是尹铮对她们不太熟悉的原因之一,可究其本质,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应该归因于徐翊白的猎艳策略:宠爱她们,豢养她们,给她们爱情的假象,最后再兜头泼一盆冷水,用行动说明这些女人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意味。明澈知道她一定不是其中最漂亮的、最年轻的,然而审度自身,明澈认为从前的她或许是最识趣的——不问过往,不要承诺,不论得失,不计将来,只是在那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她就彻底失去了这唯一的优点。
人们可以给宠物买最昂贵的食物、最舒适的小窝,可以陪它们玩耍,共同消耗无聊时光。但没人会把宠物当作平等的固定伴侣,更不会将宠物变作自己的合法配偶。这话听着就荒唐。
明澈很多时候记性太好,更多时候忘性也大,回到住处睡了一觉,明日太阳照常升起。
难得睡了个懒觉,明澈在床上一直赖到中午,给护士站打电话,护士站说燕昂早醒了,一切都好,明澈就起床洗了个脸,去医院看燕昂。
毕竟挨了一枪,燕昂看上去气色欠佳,好在精神不错,明澈进门时宋星瀚正坐在床边,非要给燕昂剪指甲。
燕昂抽回左手,不让他剪,“我指甲又不长,再剪要剪秃了。”
宋星瀚不答应,强行捉住燕昂的手,将那温度略低的修长手指翻来覆去摸了好几个来回,比起剪指甲更像吃豆腐,“就剪一点点。”
“我自己会剪。”
“不,你不会。”
燕昂向明澈的方向探探下巴,“让不让人笑话?”
宋星瀚向来没脸没皮,当然不怕明澈旁观,只侧头看了明澈一眼,问她,“自己来的?徐叔怎么没来?”
一句话就踩雷,明澈往宋星瀚坐的椅子上踢了一脚,“出去。”
宋星瀚慢悠悠瞅着明澈,压根没被她徒有其表的凶煞震慑,“你俩能唠什么我不能听的?唠给我听听呗?”
燕昂在宋星瀚手上捏了一下,息事宁人,“去帮我买点喝的。”
宋星瀚知道这话是打发他,但还是顺从地问,“想喝什么?”
“选你喜欢的就好。”
宋星瀚起身,依依不舍松开燕昂的手,颐指气使跟明澈说:“你别和他聊太久。他要休息的。”
明澈颇为无语,“……你还知道他要休息?有些人撵都撵不走。”
宋星瀚出了病房,明澈拿脚尖将椅子拨得离床远了点,坐下,认真八卦,“这就从了他了?”
燕昂半天才将视线从房门移回来,心不在焉回答,“被他烦得没辙。”
“少口是心非。”明澈不留情面将其戳穿,“我看你心里美着呢。”
燕昂难得叹气,“这是让他讹上了。”
“命都不要替他挡枪,人家讹你你还不乐意?”
“保护人民是警察的职责。”
明澈翻着白眼向燕昂拱手,以表示对他义薄云天的敬意,等收回手,又正色道:“宋星瀚没什么不好的,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他爸做过什么是他爸的事,这年头早就不时兴连坐了。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人活一世,别那么多条条框框。”
也不知道这短短一天时间里燕昂中的什么邪,被宋星瀚传染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澈刚说完,燕昂突然转移话题,劈头盖脸地问,“徐律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这话很好敷衍,说句“他忙”就能糊弄。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刚才做说客时的如簧巧舌瞬间熄火,明澈沉默两秒,决定一劳永逸,“以后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了。”
燕昂诧异地打量明澈,半晌才问,“分了?”
昨天还要死要活地拼命,今天就划清界限,听起来确实闹着玩一样,也难怪燕昂难以置信。明澈不好解释所谓分与不分的问题,只换了个陈述方式再次下达结论,“总之就是不会再联系了。”
“你俩什么情况?”燕昂往床头伸手,示意明澈把水递过来,“他拿命从唐巍手里捞你,说分就分?”
明澈给燕昂递水,又不见外地拿起另外一瓶没开封的自己喝了,低眉敛首,回话时始终没有抬头,“他捞我不是为了救我,是因为被唐巍威胁,他没面子。再说宋星瀚不也救我了么,我对他以身相许你乐意?”
“得了吧,”这话离谱,燕昂没忍住笑,“他还真就不是你的菜。”
宋星瀚在外面转悠没到五分钟就回来了,见明澈占了椅子,就坐在床沿,非要跟燕昂亲一个。燕昂嫌他不正经,推着他的下巴赶他,“要点脸吧。”
宋星瀚不满地斜了明澈一眼,“怕什么。”突然趁燕昂不备,迅速偷亲过去。燕昂身上有伤,比不得平时灵巧,轻而易举被宋星瀚偷袭成功。
明澈嫌自己发光,起身告辞。燕昂将宋星瀚支去剥橘子,大哥似的嘱咐明澈,“徐律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你也别太较真——当然,要是原则性问题那就算了。”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原则不同,评判标准也不同,就像燕昂被宋星瀚死皮赖脸纠缠两年多,他肯定理解不了徐翊白的作风。宋星瀚那种人满嘴跑火车,说真话都能被当成假的;而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男人则正相反,有些事情上,连好听一点的谎话也不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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