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才打电话来请假的茬。在办公室教育了她几句就打发人干活去了。
忙了一上午,午休那会,欢庆意外地接到了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
声音和语气都很熟悉,但她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幸好对方自报家门没有让她太尴尬,听到那个遥远的名字时,她还是愣了愣。
“是我啊,李帅啊!”
“知道是你。”欢庆很假地笑着接话,“好久没联系,怎么突然这会想起我来了?”
“哈哈,欢庆你还真没怎么变啊,这伶牙利嘴的。”李帅的笑声还跟大学那会一样朴实简单,“瞧你这说的,好像我多没良心似的。你啊,毕业后就跑,联谊不来参加毕业晚会和告别会都没来,换了个电话也不通知一下,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能打这个电话给你呢!”
欢庆有点惭愧。
李帅是她大学里唯一一个关系不错的女生了。
上大学那会,她不爱听课,也不爱上课,每次都是听李帅提醒,某个老师爱点名某节课要查作业,她才能一次次侥幸逃过各种关卡。别人听课做笔记从来是带着厚厚的教科书来来去去,她每次都带些乱七八糟的名著小说和时下畅销漫画,偶尔还带杂志,五花八门。
每到期中期末抱佛脚的那会,李帅都会给她带一套完成的复习框架。老师上课划过的重点,也许要考到的题集,或者是学生自己整理的PPT文件和复习资料,她有的,都要给欢庆也一样来一份。
考试,作业,搬寝室,带饭,班级活动聚餐……大学四年,她受了李帅很多照顾。
好吧,其实她挺白眼狼的。
欢庆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这人心肝肺没长全的,实在是对不住你。”她难得语气带了□□分的真心,“你最近怎么样了?在哪工作上班,有时间我去看你。”
“我啊,现在在老家一小银行里上班,还是家里头舒服。刚开始做柜台那两年还有点不得劲,现在好多了,我听别的同学说你在B市,大城市的日子还好吗?压力大不大?”
欢庆觉得蛮暖心,笑着答:“我也就是上班过过小日子的,也挺不错,没什么别的念头。你平时工作忙吗,有空见个面吧,我去找你。”
“那敢情好啊。”李帅也开心地笑,“这不刚好年后有个同学会么,他们让我来喊你,咱们一块去了,也正好聚一聚。”
聊了没多久,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定下来去参加同学会了。
毕竟毕业有五年了吧,她和李帅也好两年不联系了。许多从前的旧情意散落在时间和记忆里,难免会带点隔阂与尴尬。以往也有不少人来喊欢庆去参加同学会,小学初中高中的,各个阶段都有,她从来都是不去的。
一方面是不想看见何一清,另一方面……她连那些人的名字样貌都一点记不起来,这样的同学会要么是相亲大会,要么是炫耀比惨,太无趣了。
但这回来喊她的是李帅,那就要去一趟了。
同学的地点选在了T市,离欢庆在的B市不算远,但好歹也还要坐两小时高铁才到。李帅的老家在南方,这次为了参加同学会早就订好了机票,等着同学会上见到了欢庆,好好聊一聊。
同学会的时间定在大年初三,还算合适。
欢庆所在的公司跟大部分的民营企业差不多,要熬到大年三十那天才真的给放假。但到底也是年三十,这一天下班时间通常比以前早,午后两三点,办完了手头的事情也就能回家了。有些老家在外地的员工是早就请假回去了,公司里冷冷清清的,也真办不了几件事情。
一般年三十这一天,欢庆都会在四五点左右收拾收拾下班。秦云彦会来接她去秦家老宅,每逢春节,B市的人口密度就大幅度下降,路上车辆也少,以往堵一堵要开两小时的车程,这天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两人到家那会,厨房里已经热火朝天。
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父也陪着秦母一起在厨房忙乎,保姆阿姨被秦母打发回老家去过年了。那阿姨在秦家干了十几年的活,跟秦母感情也挺深了。
刚脱了大衣,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秦母说:“可算到了。小庆啊,我看你啊,明年要就辞职算了,安心在家待着好好休息。你和小彦也都老大不小了的,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在公司里忙死忙活的让人使唤来去的……”
秦母虽然知道自家儿子从前花天酒地,劣迹斑斑,但她看到的是,秦云彦自从娶了欢庆之后就乖了很多。你看人出席宴会带的都只是老婆,前段日子碰到那谁谁谁的总裁妈还跟她说起欢庆呢,可劲地表扬她有个幽默风趣有个性的媳妇,不要太开心。
她想着欢庆和她的宝贝儿子虽然算是闪婚,怎么着这么好几年,该培养的感情也都培养出来了。也从没见到小两口有闹腾,和和气气的一对,再不要个孩子,等欢庆年纪大了,可就风险大了!
秦母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于是见着欢庆一次就要说两句。
欢庆听着觉得是婆婆在心疼媳妇,但这司马昭之心的,拐上十八个弯,重点还是在孩子。于是挽起袖子笑了笑,认认真真帮着洗菜择菜,就是不说话。
秦云彦也跟着走过去帮她一块洗菜,看她表情不怎么舒爽,看了眼秦母,“妈,你操心个什么呢?这些事情,我们俩自己有打算。她是你媳妇,更是我老婆。”
欢庆一愣,扯了扯嘴角,这厮的演技越来越出神入化了,都快返璞归真了。
“你老婆?”秦母瞪了他一眼,把一碗热乎乎的糯米藕端给他,“你老婆就是我媳妇,什么‘这是’‘更是’的,你小子娶老婆才几年光景就忘了老妈了,臭德行。”
他笑着把藕放到桌上,“妈,这事儿能急吗?急了容易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