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说:“刘兄你定然高中。”
那位马上就会回一句:“王兄你定然榜上有名。”
历代的文人为了这一刻发明了太多的名次和常用说法,大家互相问候,都能够保证不会重复。更有人会在放榜的同时歧视的看看程晋州那边,许多读书人都会认为,做了举人是脱离贵族压迫的第一步,举人平民也能和贵族子弟平起平坐。
一名青皮直冲上酒楼,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人,但速度显然没有前面的人快。
酒楼上的先生们,突然间就不说话,等着报信人的步伐,自己的心脏也在越跳越快。
皇榜上的名字,是有排名的,前前后后的待遇,更会有所不同,越早被点到当然越好。
程晋州不怎么在意的撇撇嘴,他仍旧看着自主交易平台,偶尔还会与人联系一番。
就在众人的目光中,那青皮直向程晋州跑来,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单膝跪下大喊:“恭喜程晋州老爷,高中解元!”
他的手,直冲着程晋州的桌子上。
许多人的心脏,登时都停止了跳动。
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庆祝
程晋州的脸上没有喜怒之色。缓缓的起身,缓缓的下楼,留给众学子的,只有飘渺的背影。
直到他离开很久之后,酒楼上的群众才重新开始交谈。
人们总是容易认同强者的。当大家觉得程晋州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们会用高人一等的眼神看着他;但跟大家知道他原来是星术士之后,得到解元的事情,只会让他们哀叹世界之不公。
事实上,都没有几个人去怀疑程晋州有作弊的可能。
毕竟在人们的思维中,星术士都是聪明绝顶的家伙,科举成功虽然令人不爽,却不会令人疑惑。
历史上,总有些自负的星术士参加科举,他们中的一些人大获成功,一些人失败了。历史自然而然的记录下了获胜的人数,遗忘了失败的先生们,就像是一切彩票、股票和赌博所经历的那样。
报喜的青皮同样向程家冲了过去,越是富裕的人家,在这种事情上的打赏越是让人开心。乞丐去红白喜事中蹭饭,说句吉利话,主人家照样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所以。没等程晋州到家,程父程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程晋州高中解元!
乍听到这个消息,真是让人震惊,便是程父也呆立了许久。
自负程家读书第一人的程晋州,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那年省试中得到第四名——进士考试是精英掷骰子,谁得状元,在很大程度上是与能力无关的。
程母更是欣喜若狂,尽管程晋州给她说过一次省试抄袭的问题,可她又哪里在乎。
省试的解元,放在哪里都是值得荣耀的事情。
赏钱的时候,程母更是直接丢出去了一个银锭。好在侍墨知道情况,又去抓了散碎的铜钱丢给其他人,如此那第一个好运的青皮才逃过全身发青的命运。
随着程母的开心,整条十字长街再加朱雀大街都陪着兴奋了起来。
要说程母也是河西郑家的千金小姐,在贵族气质和贵族消费方面,丝毫不逊于后世的富家子弟——她不知从哪里拉来了成队的乐手,顺着京城最长的十字街一路表演起来,程家的仆役们更是被动员起来,站在整条街的两旁,给所有过路的人发红包。
红包是京城最大的纸品铺子刘记做的,里面包着的则是理宗元年的大钱,由于是新皇上台时的第一批制钱,铜的用料很足,黄橙橙的捏在手上,有平常制钱两个的重量,商人们收购起来。更愿意出两三倍的价钱,不管是熔炼成铜器还是纯粹的收藏,元年大钱都很有价值。
程家能在短时间找到如此多的大钱,也多亏侍砚认识的人够多。海商们中少不了有办法的人。
程晋州顺着长街走回来的时候,乐手们已经出发了,等他到家的时候,仆役们更是开始了发钱的过程,无数的平民排着整齐的队伍,兴高采烈的领着红包,看的人目瞪口呆。
“我回来了。”程晋州甩蹬下马,奇怪的看着等在门口的程母,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得了解元,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程家有150年没得过解元了,你是庆字支的第一个,我已经派了快马回绍南报信了。”程母说的兴高采烈,同时还组织着下人们用绸缎将外墙包裹起来,红艳艳的绸缎随风飘扬,围绕着青砖高墙,华贵非常。
“已经派出去了?”程晋州吃惊的张嘴道:“只是解元而已……”
程父先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表述很不满。
程母拍拍他,笑道:“你爹也很高兴的。我请了涪陵楼的厨子,准备请你二伯一起来吃饭,另外,从明天开始,咱们家在城南开流水席,在四门外舍粥一个月。长街上派钱是讨个吉利。”
“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程晋州倒不反对设宴吃饭之类的事情,但总觉得老妈的庆祝有些过了。尤其这个解元的名额还是作弊得来的。
他是完全估量错了科举对贵族及平民的影响。对于人们来说,科举舞弊每年都有,但大体上都会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而朝廷为了保证科举的公正性,更会对科举中的胜利者——无论是如何胜利——大加宣传和赞扬。从观众们的角度来说,他们真正看到的是中第者的风光,而不是中第者的文笔才学。
要是拼文字拼艺术拼创造的话,李白能完胜当时世界大多数人,可他在科举上的建树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时的文人学者早就认识到了李白诗的价值,可他们对李白的赞扬,却不影响对状元的认同。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