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名叫陈非凡,人和名字一样不普通,年轻的时候曾是附近这一片的“夜店小王子”,年纪大了觉得不能一事无成,干脆选自己熟悉的领域干了起来,也开了家酒吧。
他会玩,也知道酒吧该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经营,酒吧搞得有声有色,据说还在其他城市也开了分店。
但年纪大了人就渐渐不爱闹腾了,前不久,他在他的酒吧附近新开了家喝酒听歌聊天为主题的清吧,时不时就关门跟自己的一帮朋友们包场。
今晚要真是正经去酒吧蹦,闻煜说什么也得推了,听说是这里,这才勉为其难赴了约。他到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到场,一张长木桌上威士忌杯摆了二三十个,一半是空的。
“小七——”
闻煜刚进去,就看见一个人影向他飞扑而来。他动作敏捷地向左闪避:“庄重点。”
扑过来的这位是据说失恋的老五,一个不停重复着“坠入爱河”和“失恋”的基佬,人瘦得像个纸片,飞扑的动作也像是飘过来的。他哭着控诉闻煜,试图冲上去捶他:“你不爱我了!”
“我没爱过。”闻煜嫌弃地把他推远,往桌边走,“他这回又被谁甩了?”
“上个月跟你搭讪过的那个。”老四说,“那天被你拒绝了转头就去撩老五——我看人家就是想约,谁知道老五还玩真情实感了。”
老五一边哭一边嚎:“我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
闻煜摇了摇头。
老五经常被他们吐槽,这种氛围他已经很习惯了,他找了个灯下的位置,在桌边坐下,打开书包把没写完的笔记放到了桌上,拿出笔。
这格格不入的行为很快遭到了众人的围观,甚至连哭得“梨花带雨”的老五都止住了哭嚎,转过来看着他。
“夸张了吧你?”老大陈非凡叼着烟笑,“穿校服过来就算了,在我这儿写作业?”
“没写完能怎么办,”闻煜泰然自若,边写边说,“你们又不让我鸽。”
“小七真是个好学生,人又帅,还靠谱。”老五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就是不肯睡我。”
“闭嘴吧你,咱们小七可是喝烈酒的。”老三一巴掌呼在他额头上,“你这娘么唧唧的‘甜酒’喝起来不够劲。”
“喜欢直男就够劲了?又不给搞——”
“停一下。”闻煜突然从笔记里抬起头,打断了他们的插科打诨,“放过人家直男吧,我……我已经换目标了。”
“啊?”
这事比三天两头就宣布“失恋”的老五又又又失恋了还劲爆,几人纷纷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说说,换了个什么样的?”
闻煜说自己在追一个直男仔细算算已经有两年了,始终没什么结果。他们这群人年龄差距大,闻煜是年纪最小的,虽说总跟他们一起泡夜店,但那些蠢蠢欲动的搭讪他从来没接过腔,洁身自好到仿佛只是一台无情的喝酒机器。
夜店里,身体关系比真爱多得多,何况感情难长久,他们劝过闻煜几次,让他别在直男身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