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猜了,管她是谁,也得除掉!”罗上进掐灭手中的烟头,狠毒地道:“二柱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
苗远大听见这话,竟然第一时间不是感到紧张和恐惧,而是略觉可惜。心想陶慧那样美丽的女人就这样被弄死,真是浪费了。“可是,她有枪啊,又整天和警察在一起,要弄死她,风险太大了!”
“眼下就有个大好的机会。不是说今天公路就会抢修通车吗?警察一定会送那死了的小警察的尸体回去。那女法医和方向肯定都得回去。她来的时候,坐的是方向开来的越野车,回去,一定还是会坐这辆车……”
“你是说,在车上做手脚?可是车子停在村委会院子里啊,那里有警察把门,没机会下手吧?”
“那倒不难,调虎离山,找一群人拿着枪去村委会外面闹,警察一定得出来管。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了,就派人从院子后面翻墙进去,把刹车油管破坏掉。从咱们这里回市区,多少下山路?只要中途多踩几脚刹车,油管肯定会爆,那样,车子很可能就刹不住掉下山去,也许,一切都解决了。”
“可是,这可是技术活啊,咱手底下这群人,谁懂车啊?”
“哼,这事咋能找咱们的心腹去干?这样不是让警察来抓咱们吗?”罗上进觉得和苗远大这样不肯动脑筋的人谈话,实在费劲。
“那找谁去干?”
“刘老三,他会修车,也就懂怎么破坏车。”
“他?上进,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想好。刘老三可不比咱们养着的这几个无牵无挂的心腹,他可是有老母和妻儿的人。就算他愿意干,也不敢保证他事后被警察调查时,不把咱们供出来啊!”苗远大觉得罗上进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你懂个啥?正因为刘老三有老母和妻儿,才是最好的人选。他自从得了病、不能出去打工之后,家里困难得很。他老母也有病,需要长期吃药。前两次他被逼得没法子了,来求过我们,当时你还不赞同我用村上的钱替他垫付了他老母亲的医疗费,哼,眼下,这人不就派上用场了?只要咱们给他一笔安家费,凭他那也不知还能活多久的身板,还有啥事不肯替咱们做的?”
苗远大想了好久,道:“也对,他必须仰仗咱们照顾他的家里。上进,我听你的。咱们两兄弟的命运,可都在这上面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罗上进闭上眼,垂头叹道:“该冒险的时候,就得冒。本来杀掉二柱才是最好的办法,但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随时有警察守着,太难,也太过于明目张胆。远大啊,说句不好听的,咱们16年前就该被枪毙了,能活到今天,还能走到这一步,还不就是靠胆大心狠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六章 代价 二、
“你凭什么保证不会再有人遇害了?你能操控秦求吗?”方向心里拿不定主意,但却不忘试探陶慧,以期能从对方嘴里套出有关秦求的信息。
“方向,如果从正常渠道,旧案是不可能得到真相了!”陶慧狡黠地回避了他这个问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设这个局。虽然这样做不符合法律的规定,但是,这样却能准确无误的判断旧案是否存在冤情。如果事后证明,范二柱、苗远大和罗上进等并非旧案当中真正的罪犯,那样,我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一切责任,同时,我们手上这件凶杀案的凶手,也愿意接受公正的审判。你是科班出身的警察,自然也很清楚,就连美英那样完善的司法体制,也可能存在冤案,更何况我们这个才刚在法制建设的漫漫长路上才起步的国度?现在我不和你谈程序,也不谈理论,就和你讲实际。我问你,正义,该不该得到伸张?哪怕是用非法手段,去争取回来的正义!”
方向非常不同意她的这个论调,如果连程序上的正义都能违背,还何谈实体正义的实现?所谓使用非法手段实现实体正义的说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站在个人情感的立场上,陶慧的说法看似有某种合情合理的地方,但站在整个司法制度的高度来说,非法手段得到的实体正义不仅不能称之为正义,简直就是对法制的重大干扰和破坏。
“方向,你发什么愣啊!你的正义感能同意犯罪的人不受到惩处吗?”陶慧猜不出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你必须告诉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方向不愿明确表态。
“好吧,估计不告诉你,你安不了心。你大可以放心,我的目的并不是真要栽赃范二柱就是咱们手里这件系列凶杀案的凶手,而是利用这样一种表象,让苗远大和罗上进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旧案上面去了。并且,我还会虚构一个事实,就是范二柱很可能为了换取轻判,打算交代旧案的罪行。然后,我会制造一个机会,让苗远大和罗上进两人以为有机会可以除掉范二柱灭口。如果,届时苗、罗二人真的想要置范二柱于死地,那么毫无疑问的,旧案一定是冤案;反之,也许他们三人都是清白的,所谓冤情,很可能只是目前这件案子的凶手一厢情愿的猜测。到那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方向有点心动,但又分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从昨日到现在,他已超过30个小时以上,没有合眼了。虽然因为种种事件的刺激,毫无睡意,但人的生理特点决定的,长时间不休息带来的判断能力显著下降,却是事实。他心想,陶慧应该也是如此。此时此刻,不应该做任何判断和决定。
“陶慧,去休息一下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方向用敷衍地说辞支开了陶慧,还没静坐片刻,警员又来报告,说村委会外有一群人声称范二柱遭受到警察的冤枉,正聚集喧哗,而且其中有几人持有枪支。
方向心中一惊,纷乱的脑子稍稍冷静了一些,赶紧带人出去防止事态恶化。好在聚集的人群就只吵吵嚷嚷闹了一阵,没有任何过激行为,到当日上午10点过,也就散了。
方向至此已有头重脚轻的感觉了,哪怕只是假寐片刻,也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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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远大阴沉着脸挂断电话,费力地摇了摇又晕又涨的头。罗上进就在椅子上伸长了双腿、头斜在椅背上酣睡。苗远大扶着桌子站起来,走过去猛力摇醒罗上进,道:“事情怕是要遭。”
罗上进拿袖子一抹嘴边留下的酣口水,被对方这句话彻底惊醒,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中午1点过了,“发生啥事了?”
“咱们派去看守证据的人来电话,说二柱可能要出卖咱俩了。”苗远大的心情糟糕极了,也害怕极了。
“什么?不可能,这才过去多久点时间!”罗上进竭力让自己的脑袋尽快清醒过来,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半杯陈茶,连茶水带茶叶一齐喝了下去。冰冻的液体刺激了他的神经,登时清醒无比,“他在电话里咋说的?”
“他不是跟那个小女娃还有一个警察一起看守证据吗?说是刚才瞧见那女法医拿了份文件交给那小女娃收着,然后那小女娃顺手把那份文件放桌上了,就又趴沙发上睡。他悄悄看了,是一份有二柱签名的、关于检举警方未掌握的犯罪行为的立功轻判申请书。你说,二柱还能检举个别的啥呀?”苗远大说到最后,嗓音几乎如同拼了命才憋出来的。
“立功、轻判?”罗上进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苗远大显然是用了脑筋分析了的。
“现在咋整?”苗远大习惯了指望对方给拿个好主意。
“我想想,我想想……”罗上进陷入了激烈的思考之中,片刻后抬起头,目露凶光,道:“眼下,为了保住咱两兄弟这么多年辛苦经营得来的生活,唯有冒险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