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
但是,山高皇帝远,山民们从来都只知道看村长和村支书的眼色行事,虽然方向代表的是警方,可警察这个角色,似乎离大山里的村民们的生活遥远得不可捉摸。
“搜!”罗上进再次命令。村民们呼啦啦涌了过去,双方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一下子就把把守家门的几个男人挤进了大门里去。
方向和两名警员也被人群挤了进去。他眼看可能酿成武斗,只得冒险拔出五四式手枪,朝天开了一枪。五四式手枪的特点之一,就是动静特别大,怪吓人的。这一枪炸耳地声响远远传开,正闹哄哄地人群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谁都别动!”方向用拇指关上手枪保险,此时人多事杂,稍不小心,就可能擦枪走火造成不应有的伤亡。两名警员也手按腰间枪柄,一前一后保护在方向身旁。
“听我说!”方向声若洪钟般的大喊,“罗上进,你们打算搜些啥,啊?我问你,你晓得凶手是啥特征,有啥线索不?”
罗上进冷着脸不说话。苗远大骂道:“管球那么多,反正搜了再说。”
“听我说。这样,你们散了,由我们警方来负责和村民商量,但凡愿意接受查询的,我们警察会查。不愿意接受查询的,就不能搜查,你们要晓得,强行搜查别人家,那是犯罪,要判刑,要坐牢,懂不懂?”
这次苗远大不说话了,斜着眼去望罗上进。罗上进被这一阵闹腾,丧父后的悲痛导致的冲动情绪淡化了些。被搜查这家人会有这样强烈地抵抗,本也出乎了他的预料,此时警察又管上了“闲事”,如果真要闹下去,万一出个大事,可不是明智之举。他想清楚了利弊,这时正好借方向这个梯子下台,于是点头道:“行,我们这些受害人,就听方队长你的话。我们要看着你们警察怎么查!”
方向暗中也松了口气,如今案件本身扑朔迷离,如果再生些枝节,那可不妙。罗上进能接受这个提议,这样对谁都好。他走过去,本来想费些唇舌来说服这家村民同意接受调查,先做个姿态,然后带着苗、罗两人带来的这些村民绕上两圈,人心自然就会疲了、散了,也就不会真的闹出事来了,却不料这家的户主男人主动道:“老子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方队长是警察,要查,我们没意见,尽管查。”
太好了!方向心想,没想到事情这样顺利,这下,一切都好办了。他命令两名警员大致搜查了一番,毫无发现。围观的村民聚集了很多,方向带领两名警员谨慎地挨家挨户询问老乡的意见。结果出乎他的预料,没有一家人不同意接受搜查。整个村子八十多户人家,估计得耗时十几个小时才能查访完毕。就这样在众人的围观下,一刻不停地查访。到了下午三点过,陶慧闻讯赶过来支援。接着又搜查了几家,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再往前走,就到范二柱的家了。
苗远大和罗上进相互看了一眼,苗远大出面对方向道:“二柱家就不用查了,他肯定不是凶手。你们可以节约下时间,赶紧查别人。”方向还没回答,那些开始抵抗过苗、罗二人强行搜查的、跟着来围观的村民一齐起哄,七嘴八舌地怪叫:“凭啥不查?范二柱不是凶手,莫非我们就是凶手?查,查,查!”
方向本想存心给苗、罗二人一点难堪,但考虑到聚集人多,怕万一不慎酿成骚乱、打斗,于是打算接受苗远大的提议。这时闹腾地人群逐渐发现,范二柱家那三头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凶猛狂吠地狼犬,今天却毫无声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章 我们都是病人 二、
范二柱,连人带狗,都没在家。他躲在铁索桥靠向凤凰村的这头、一处背风的小坡后面,等候着。三条狼犬狗眼血红,烦躁不安地来回跳动,若不是嘴上都带着嘴套,一定会狂吠不休。但就算这样,从狼犬喉咙里“呼噜呼噜”地闷呼声里,还是能听出狗的情绪正处于极度亢奋地状态。
范二柱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过了,狼犬们似乎有了些疲态。他将三条狼犬的嘴套取了下来,分别又给狗喂食了些参杂了酒精的食水,然后给狗重新戴上嘴套,以防吠叫。
云层缝隙间透出的稀少阳光早已阴暗了下来。看来,还要一、两天才能看到阳光尽情挥洒的晴空。三头狼犬突然一齐将耳朵竖直起来,脖子也挺直了。索桥那头,有人正小心翼翼地从没有桥板的铁索上缓缓摸索着过来。是王所长。这就是范二柱一直在等着的目标。
昨夜范二柱发现王所长带队前来支援方向他们后,一夜未能成眠。就在想,这个王所长对旧案的情况比较了解,除了可能偷窃了、并掌握着旧案档案的对头之外,就是这个王所长是个比较大的威胁。他左思右想了一夜,终于下定决心,要来冒险除掉王所长这个潜在的心腹大患。绝不能让方向他们从王所长嘴里了解太多的旧案细节。
次日一大早,王所长独自一人往山庙去了。一直在观察警察们动静的范二柱,登时计上心来,一个没有太大风险的、杀人灭口的办法跃入脑海。他认为,自己阴谋策划的这次作案方式,既简单、又有效。只需要将三头狼犬用酒精刺激一下,扑上去咬死王所长,这个潜在的威胁就消除了。关键是,不能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案,反而要在狗咬死了王所长之后,主动报告警察。这样一来,警察也拿他没有办法,最多只能算个民事赔偿案子,绝不会产生刑事责任的后果。因为,警察一定证明不了,这三头狼犬是在他故意刺激和纵容的条件下,有目的地咬死了人。所以,他回家做好准备,把狗牵到这里,就是在等着放狗咬人的时机。
不大一会儿,王所长终于渡过了难走的铁索桥,来到了小坡的另一面。范二柱迅速拿下狗嘴上的嘴套,解开拴狗的铁链,做了个“冲上去”的手势。三头狼犬早已烦透了一动不动地呆着,这时如离弦之箭,猛然向小坡后面的陌生人扑了上去。
王所长刚一听见有狗的浑厚叫声,立马就判断出、能发出这种叫声的狗绝非一般土狗,应该是比较凶猛的狗种,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按在了腰间枪柄上。熟料狗就藏在小坡背后,仅仅一扑即至之地。三条狼犬突然从小坡后面窜了出来,其中一条后腿蹬地、人立扑至,豁露出白森森地血齿直接向他咽喉咬来。另外两头,一头咬住了他的右手小臂,一头咬住了他的右小腿。三条数十斤重的凶猛狼犬登时把他冲撞、拉扯倒地,根本没给他拔枪防卫的机会。他慌乱间,只能拼命拿左臂死死挡住咽喉和面部,不让疯狂的狼犬将他一咬毙命。
范二柱在小坡后面偷偷观察着这血腥的一幕,嘴角露出得意地狞笑。这下好了,这个心腹大患应该必死无疑了。
突然听见“砰”地一声炸响,一股气流迅速从正撕咬王所长的三头狼犬上方撕裂而过,将正欲大肆啃噬活人的狗们惊了一跳,纷纷唔咽低叫着退开数步。
范二柱也惊了一跳,转头去望,看见远处有个人、手里拿着一支山里人从前常用来猎兽的三管猎枪,飞奔着跑了过来,对着又想冲回来伤人的三头狼犬上方又开了一枪。
******,活见鬼了!范二柱暗骂。来的人是秦求。这人手里拿的这支猎枪,还是当初因为这人需要经常上山采药、有持枪防备野兽的需要,加之给苗远大送了些好处,才由村上给开的介绍信,去县公安局办理的持枪证。范二柱这下不能再躲着了,赶紧跑出去,假装气喘吁吁地大声呼喝着,把三条被枪响吓得迟疑、惶恐地狼犬拴上,死死拉在手里。
“啊,是秦求啊!你来得正好,我这狗不晓得咋了,发了狂,刚才挣脱狗链子就跑,没想到伤人了。你赶紧给王所长看看伤,重么?”
秦求奔到小坡前面一点,就站定不动,冷冷瞧着范二柱,猎枪横拿在胸前,显出极强的防备意识,道:“你赶紧牵着狗走开。走远点,不然,我就要打狗了!”
范二柱在心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基本确定警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宠物伤人,民事赔偿而已反正最终能让村上出这笔钱。“好,好!你赶紧给王所长救伤,我回村子叫人来。”范二柱面上做出焦急惊慌的神情,牵着狼犬渐渐走远。秦求直到见他连人带狗走得远了,这才放松戒备,上前去察看王所长的伤势。
王所长身上鲜血淋漓,狼犬的咬合力在狗种中算得上佼佼者,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就是明证。他缓了好久的劲儿,才恢复了平静,转过头来仔细瞧瞧,正给自己紧急包扎止血的这个救命恩人是谁?天空晃眼的白亮和这人背光的面貌,让他一下子看不清楚,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影似乎很熟悉,是谁呀?
“秦……老秦?”王所长猛地一下子惊喜得伸手拉住对方衣领,借力抬起了上身,但身体的伤势不轻,立即又忍不住躺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