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运气好得了个太子之位,恐怕我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舒纪程眉头皱得更深:“可楚江夙在骗你,利用你,他不过看你无权无势拿来当挡箭牌罢了。”
“但这世上人也并不都像二哥一样生来便有权有势。”舒诺微微侧头“我若不当太子,如何穿暖和的衣服,吃温热的饭菜,甚至……”
她可能连阿姐都救不出来。
压抑的沉默逐渐蔓延开,舒纪程神色复杂地看着蜷缩一团的小小‘少年’,十五岁……他记得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汴京城里赛马斗箭,喝酒交友。
重新看向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叹一声:“睡吧,我来守夜。”
说是睡觉,可连后半夜都没到,舒诺就被一阵阵若近若离地呼喊声吵醒了,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似凝聚心神听着什么的人忽然想起个问题:“不是……当初上山不是带了很多人吗?他们呢?不知道咱们不见了吗?”
舒纪程看傻子似地看了她一眼:“本皇子若心情不好杀了你,岂能带那么多人来围观。”
“所、所以……”
“所以庆幸吧,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儿还能有人来给你收尸。”
庆幸个鬼啊她庆幸!
要不是现在腿脚不利索,舒诺都想掰开他脑袋看看究竟是怎么长的,说的好听怕杀人围观,其实是自己找人也跟着走散了吧!
对上她满是质疑的目光,舒纪程难掩尴尬地转过头轻咳:“路确实难走了点,但这并不能说明我是蒙头转向找到这儿的。”
真!相!大!白!
舒诺扶着石壁颤巍巍地站起身,舒纪程见此一愣,也跟着直起身问道:“你做什么?”
“出去找人。”舒诺狠狠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老子干嘛和你那么多,这里没有吃的,没有水,干等着发霉吗?”
更何况,她不知道舒纪程真实想法,万一他凶性大发突然给她一刀,她连哭都没地方哭。
远处隐隐绰绰传来呼喊声,舒诺拿不准是不是来找他们的,但好比继续跟一个冤家待在一起,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出山洞。
夜很黑,没有星星。
舒诺站在野草丛里吹着冷风,突然觉得很无助,身后的敌人,眼前是摸不清道路的黑暗,她孤身行走,没人陪同,更无人可依,可即使如此她也必须前行,不若,就得死。
“可真是够犟的。”
双肩忽地被人扶住,舒诺身形僵住转头对上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确实挺犟。”
她还未完全反应,身子又被另一个人拉进怀里,浓郁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她的心神瞬间放松下来,倚在他怀里眉目都柔软不少:“不是说不来吗。”
“再不来你就要被别人拐跑了。”
影卫环绕火光得以凝聚,楚江夙这才看清怀里小人儿的脸色有多苍白,嘴唇起褶,眼睛无神,比病入膏肓的人还要憔悴几分。
“怎么了?”他的眸光不禁落到舒纪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