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侧了九十度,问:“爸,你害怕了?”
木槿之眼角纹路微跳一下,微抬起眼皮,盯着前方,沿着路灯直线延伸到红绿灯处,一群白领上班族步履匆忙跟时间赛跑,他沙哑,“怕什么?”
“怕林耀辉,怕承诺缠身!”
车内又陷入沉寂。
很快,十字路口那一群人散了,各奔东西,红砖砌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木槿之无声绞着手,缓缓重复他的话:“承诺缠身?……呵呵呵,人要有怕的东西才知道什么持一把什么剑最安全!该管的事要管,能管的事也要管,可是不该不能的事,漠然!”
“什么叫不该不能?让洛溪出来对谢桓来说就是能管该管的事,帮他来到我们这儿就不该不能了?……爸!我很敬重你,也很尊重你,守一个承诺守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不容易!!继续下……”
“你也知道不容易,落明,不容易不如痛快一点,就此打住!明哲保身从来都是安全的!”绝无回转的语气。
木落明愕然,心里像被灌了一大缸纯度极高的白酒,难受的说不出话。
木槿之宰下眼镜,长舒一口气,微侧着头按着眉心,“我累了,很久没看到你妈了,回家吧!”
——
何希冉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穿的是从衣柜拿出来的长衬衫,室内忽然暗了下来,她转眸看了百叶窗,几朵虚无缥缈的流云挡了明亮的阳光。
快中午了吧!
转眸看着环视,一片凌乱!
两米开外的床单皱得可以和韩国泡菜有得一拼,地上乱扔的衬衫、被拖下在地的空调被、另一只不见所踪的平底鞋,乱飞在地上的黑色bra、还有不偏不倚,挂在床沿摇摇欲坠的棉质内裤……!
她的脸瞬间红了,刚才洗的几泼凉水不管用!降不了脸上的火热!
她心虚的瞧着,这些过分放肆的衣服~
第一个念头就是——
赶快“毁尸灭迹”!
衬衫、裤子、内衣……她通通扔到洗衣篮里。
她走到门前顿住了脚,想起了什么,还有……
床单!
她折回了床边,三下两下就除出来了,扔进筐里,像解决了个天大的难题,长舒了一口气。
又去衣柜的下层找来了新床单,大展拳脚的捏着床单两个角,谢桓刚好进来,细细碎碎的布料声传入他耳内,他低眉浅笑走了过去,背后环上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对于她现在手头上在做的工作他下了个结论,“你精力不错!”
何希冉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转过头就看到放大版立体的侧脸,眼底藏着隐约的笑意,温热的鼻息喷在锁骨处又痒又酸。
什么叫精力不错?!说得含蓄又……直白。
何希冉不自在的推开他头,打算继续手头的工作,殊不知,环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扯掉她的床单套,扳过她的身体正对着他。
“床……”
“我有话跟你说!”拉过她手裹在掌心,他静了半晌,犹豫不决。
他摩挲着手上的新床单,温凉柔软,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纠结一个问题,她的失控如果说因为一些记忆相同点或者相通的氛围而触发,那么对于这个触发点他该是直截了当的追问,撕开她伤口帮她治愈,还是极力帮她隐藏裂痕,在那些看穿她裂痕的人伤害她之前挡在她前面?第一办法,过程对她来说是残酷的,连皮带肉撕开,疼是一定的,但好处是一劳永逸!而另外的办法,可能会让裂痕如影随行,可也不是万全之策……
两人净站了一阵子也没见谢桓问出什么,何希冉不禁觉得奇怪,看他凝神沉思样子似乎有什么难开口的事,她也变得有些紧张不安,试探道:“谢桓,你要说什么?是洛溪……”
谢桓心里暗叹了口气,不过哪种办法要在她接受的范围内才好。如今姑且放一放,等过段时间她情绪平稳了再跟她说。
谢桓收回岔想,抬手揉了揉她还有些湿意的头发,宠溺道:“不是,洛溪的事今天会解决。我会出国一趟,你要在这里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