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利蕊如大梦初醒,慌忙过来帮忙,两个人将床死死地抵住卧室门。但他们很快发现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只暂时减缓了一点老鼠进犯的速度,却不能完全阻止这些啮齿类小动物利牙的进攻。不到五分钟,门被老鼠咬开了一个大洞,接着那一个洞不断地在扩大中。有些老鼠继续啮咬那床,有些猫直接就从洞口跃到床上。不多时,整张床上就爬满了老鼠,接着是地板相继被数不清的老鼠所占领。
赵利蕊的脸色已经跟死人一般。她跟苏阳一起挤着站在床头柜上,全身战栗,若不是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苏阳的胳膊,此刻恐怕早就跌落到地上。
苏阳看着满地乱爬的老鼠,也是心惊胆战。他很难想象一旦老鼠爬满他们全身时,他们是否还有抵抗的能力,恐怕到时他和赵利蕊两个人就要成为这些平常里所厌恶、所鄙视的小动物的盘中餐了。
蓦地,一只老鼠沿着床头柜爬了上来,赵利蕊失声尖叫了起来,她拼命地跺脚,几乎要将床头柜踩翻了过去。
苏阳弯下腰,挥舞着手电筒,一把将老鼠击落到地。手电筒的光芒划过地上,他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那是打火机!
顿时,苏阳有了主意,他对赵利蕊大吼道:“你拿着手电筒,站稳了!”把手电筒往她手里一塞,一手抓着床头柜边的窗帘,一只脚飞快地落地,迅速捡起打火机。
那些老鼠似乎察觉到苏阳的企图,更加暴躁地嘶叫了起来,并不断地向床头柜涌了过来,片刻之间,就将床头柜重重地包围了起来。
“哇”的一声,赵利蕊再也控制不了心头的恐惧,痛哭了起来。
苏阳铁青着脸,顾不上去管赵利蕊的情绪,一把扯下窗帘,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火苗很快就蹿上麻与棉混合着的窗帘。苏阳挥舞着着了火的窗帘,嘴里“嗷嗷”乱叫地驱赶着聚集在床头柜边的群鼠。
火光中,苏阳看到那只黑猫像一个将军一般地慢慢踱了进来。那些老鼠也就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自动地为它让开了一条路,并全都安静下来,停止了进攻。
苏阳死死地盯着黑猫,眼中的怒火如手中窗帘上的火一样熊熊勃发。黑猫也毫不畏惧地回应以他冷漠的眼神。
苏阳被彻底激怒了,他拆下床头柜的抽屉,握在手上,然后跳下床头柜,一手挥舞着窗帘,一手挥舞着抽屉,一点一点地逼近黑猫。
黑猫轻蔑地看着苏阳的举动。它摆了一下头,顿时那些老鼠如潮水般地涌向苏阳,如同“二战”中的日本敢死队,一点都不顾烈火与抽屉的威胁,奋不顾身地爬上苏阳的裤管,咬着他的脚面,他的小腿。
苏阳如同发疯一样地跳动着,试图抖落那些爬上他身的老鼠。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他突然觉得手一阵钻心的疼,惨叫一声,窗帘跌落在地。
少了最有力的武器,苏阳面如土色,停止一切的挣扎,他知道,所有垂死的拼命都是无用的,只是让黑猫徒增一点轻蔑罢了。
黑猫低叫了一声,所有的老鼠也就如同接到命令般地从苏阳的身上跳下,四散着分开。
黑猫就像是看着一只在自己利爪下濒临绝望的老鼠一样地绕着苏阳一圈,最后低低叫唤了一声,似乎在威胁苏阳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踏入它的地盘,然后像之前进入房门一样地慢慢踱了出去。所有的老鼠也就如簇拥着将军一样跟在它身后,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一地的狼藉和凌乱,苏阳和赵利蕊简直都不能相信刚才这里有过一群庞大的老鼠军将他们围困。一切就像是一场浪潮,汹涌地卷来,又迅速地消退,只留下惊心动魄和余悸未消。
苏阳拉着惊魂甫定的赵利蕊快步出了房门。客厅里果然也是空荡荡的再没有了一只老鼠,只在地板、沙发等各处留下老鼠爬行过的污迹。苏阳都来不及细看,只管拖着赵利蕊冲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将大门紧紧锁住,这才感觉找到了点安全感。
“喂……”赵利蕊扭捏地拽了拽被苏阳紧抓着的手,无奈苏阳紧张之下握得太死,一时抽不出来,弄得她满脸通红。
苏阳这才缓过神来,慌忙放开手,对赵利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腰弯得几乎要成直角了。
赵利蕊“扑哧”一笑,“好啦,没人告你非礼,不用这么夸大其词,免得我过意不去,还得补你一个拥抱什么的。”
“好啊。那我就多鞠几个躬。”苏阳嬉皮笑脸地说。
“色狼!”赵利蕊娇嗔着捶打了一下苏阳。
两人经过这么一番打情骂俏,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消解了不少。苏阳看了看天,天色已经微白,不禁伸了一个懒腰,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肚子里空空如也,“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赵利蕊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在步云花园附近找到了一家卖早点的小店,要了两杯豆浆,一屉蒸饺,一屉小笼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对了,”苏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晚上怎么会突然想到半夜开门进来查看呢?你是不是看到我进屋了?”
“我有通天眼嘛。”赵利蕊俏皮地一笑,“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警察,是人民专门派来监视你这大危险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