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下人进门来,沈非玉起身,淡淡道:“我自己走。”
从头到尾,那位明面上沈庄的主人,都没能说出半个不字。
禁闭室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小房间,阴暗、湿冷,只有一扇木窗,疏落的月辉透过木窗,投到另一面墙上。当乌云涌来,月光便成了久盼不至的奢侈之物。
唯有黑暗永随。
沈非玉抱膝缩在墙角,全身上下都泛着冷意。
为了转移注意力,沈非玉逼着自己数窗格,数了不知几何,这时,门被拉开一条小缝,有烛火沿着门缝跳进来,沈非玉的目光几乎立即就被吸引过去。
门边,沈明玉探了个脑袋进来:“喂。”
沈非玉沉默不言。
沈明玉皱着一张小脸,凶巴巴的说:“喂,死了没?倒是说句话啊你。”
“你来干什么?”
“原来没死啊,”沈明玉噘着嘴,循着沈非玉的声音扔了个什么东西,“喏,你那婢女求我给你带的,不然我才不来呢。呿,走了。”
沈非玉看了眼滚至脚边的圆团,捡起来打开,是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他轻而又轻地说了声:“谢谢。”
沈明玉闻言,仿佛被谁踩了脚:“呸呸呸!谁要你说谢谢,肉麻死了。”
沈非玉勾唇一笑。
他这个弟弟,性格时好时坏,跋扈惯了,也天生傲娇,欺负他之后,隔会儿自个儿发觉不对,又别扭的跑来求原谅。
可在今夜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沈明玉走了两步,没听到声响,复又退回来:“你要是开口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
“你留下来作甚?”沈非玉明知故问。
“当然是陪你啊,你不是最怕黑吗?”
三岁之前,兄弟二人一直都是同塌而眠,可是三岁之后的某天,沈家主母就不让沈明玉再跟着他这个大哥同房睡,时不时寻个由头关他禁闭,三岁半大的孩子,对黑暗有种刻骨的恐惧,沈明玉知道后,总会在沈非玉关禁闭时跑来陪他说会儿话。